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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嗎

      加州今年實施新的初選制度,在聯邦及州一級公職競選方面,基本上打破了依黨派初選,改為不分黨派候選人同場競爭,最高票兩名候選人可以選入年底的決選。總統選舉和政黨中央委員選舉例外。   這看似比過去更開放的選舉模式,有一甚古怪的規定。依新例,就算是初選中有候選人取得過半數以上選票,不論領先幅度有多大,也必須與得票率佔第二位者再行複選。這種設計的作用令人費解,因為選舉一般原則是過半者勝,既然已有候選人取得超過半數,為何還需要與低票者決選呢?依刑事偵緝手段思考,應追問誰會在這種特殊設計中得益?   明明白白的敗選了,但仍有第二次機會反敗為勝,等於每一位參選人都有了兩次機會,得益者不會那些政壇新秀,而是一群「慣犯」──職業政客。在競選結束後,候選人經常會說:「選民已經作出決定了」;但加州的初選新規定便是專門用來否定選民的第一選擇,或至少拖延選舉結果,給予落選政客第二次機會。   一般初選的投票率都不會很高,於是第二高票的候選人還可以寄望在複選時會有新一批選民出現;再加上多了幾個月籌款,宣傳攻擊或可以發揮一定作用。這種純粹讓政客多玩一次的選舉模式,對選民和民主選舉都是極大侮辱。   到底是誰會通過這種近乎荒謬的選舉制度呢?別怪誰了,答案就是加州選民。去年六月,加州選民通過修改初選法,才有了今天的新制。不過,連國會議員都不會去細讀經他們通過的法案,要求加州選民詳盡了解列入選票上的每一提案,可能是要求「過度」。   打個比喻吧!民主選舉就是「有心人算計無心人」!

一葉障眼

  每年一度的「六四」紀念過去了,也許到明年六月份,同一樣的氣氛又要再來一次。一些人,特別是香港的政客和反中團體,會宣傳「六四」是中國的頭號大事件,「平反六四」是中國最重要,也幾乎是唯一的政治議題。於是,候任特首梁振英未就「六四」事件再度表態便受到泛民的譴責;而一日不「平反六四」,中國政府也不是好政府;連在香港推動國民教育,也要教授泛民版本的「六四」解說。真的是「六四」大過天嗎?   炒作「六四」故然可以讓人飄飄然地升上「道德高位」,彷彿抓住了中國政府的痛腳一樣。可惜,跳離所有情緒反應之後,回歸理性,今天中國十二億人民面對的問題多著呢?哪一項都比所謂「平反六四」更有逼切性。   國防外交上,美國已經完成對中國沿海的包圍,並且高調宣布將繼續在亞洲區部署重兵。經濟上,美歐跨國公司繼續進佔中國市場,由食品到金融,正逐步加強在中國的影響力。再加上中國國庫內存著大量分分秒秒在貶價的美債,一旦中國在經濟上失去獨立自主的能力,國家的獨立完整性也將受到威脅,領導們的什麼獨立人格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還有,中國現行政治架構普遍出現權力失衡問題,形成施政效益不彰,貪腐問題沒法得到實質治理。再加上由文革至改革的數十年間,國民在回歸中華文化核心價值的道路上挫折重重,社會道德觀念低落,派生出數之不盡的社會問題。   所以,自稱為愛國者的那些人,就別老盯著自己頭上有沒有光環,兼且也別奢望在人權問題上討好西方。中國仍是一個百廢待興的發展中國家,需要的是團結、建設,以及多談「大我」(「大我」是中國文化系統下的用字與精神)。直到今時今日,中國在國際上仍沒有公平的發展空間,這,才是中國最大的人權問題。如陳光誠之類的即食麵人權英雄,於建設中國毫無助益,頂多只換取了其個人生活之改善而已。

民何時作主

 千萬莫少看中國政客的水平,溫家寶多次公開提出要推動「政治體制改革」,被簡稱為含意無限的「政改」。雖然溫總完全沒有提出「政改」具體內容,但卻被有心人進一步解讀為推動「西式民主」,根據是溫總表揚了烏坎村直選。類似黃袍加身地被推舉為中國「民主希望之星」後,隨之而來也背上了一堆「平反」任務,其中包括平反六四。近日內地便傳出一些照片,三五人士在公眾地方同時拉出支持溫總政改與平反六四的橫幅。   由最初的政治體制改革,到最終的肩負上平反六四「任務」,都是胡里胡塗的。可是政客最愛就是胡塗,聽起來悅耳,日後追究起來又拿他沒有法子。還有幾個月便下台的溫家寶到底做了那些實在的政治改革,至今一件也看不到。六四沒有可能在他任內平反,他也沒有公開做過任何動作要起動「平反」,但推動中國民主的美名他已甜蜜蜜地享受著了。   改革開放三十年,整個中國社會都變得極其虛浮,就連追求民主也是務虛不務實。在網上高談闊論民主的好些公知們,對民主政治的認識很一般,不少公知甚至思想封建。   民主是一種生活的素質和修養。胡溫十年沒有做好重振中華民族道德精神的工作,中國式教育淪為謀生工具。沒有下死過功夫提升國民具體的生活水平,國民素質如何總體提升?忽然間大談民主,請問民主精神何來?於是一眾只好指鹿為馬,把民主狹隘地等同為直選,情況比瞎子摸象還可怕。   什麼才是良好的「政治體制」?能利民、惠民的就是好體制。別把政治宗教化,別動輒便搬出一大堆學術名詞,更不要說某一種體制就是全世界必須統一奉行的「聖制」。政府是為人民服務的,不能照顧好人民各種生活和生存權利的制度便不是好制度,就是這麼簡單。中國傳統智慧講的是「治國」,就是要求其治。如何能治國,必先要把家齊好,家齊之先要修身。沒有良好的個人道德,沒有穩定的社會基本單元(家庭),國如何能治。「有了選舉便是人民做主」,只是一套說多了便成真理似的謊話而已。

信與不信

  深圳市最近發生一宗導致三人死亡的三汽車相撞交通意外,借朋友車而酒後駕駛肇禍的司機短暫逃離現場,數小時後到警署自首。但案件並未因疑犯歸案而告一段落,相反更因此升級為全國關注的「懸案」。   說是「懸案」是因為事故中死者的家屬認為投案人只是替人頂罪,車主是一名富商,而警方有包庇真兇之嫌。媒體跟進報道案情疑點,一夜間便成為全國關注的社會新聞,報道焦點是:深圳警方包庇頂包、富商駕車殺人後逃之夭夭、可憐家屬被公安冷漠對待……等等。   由於家屬堅拒接受投案者便是肇事司機,深圳警方其後兩度召開記者會公開確認肇事司機的證據,包括投案人在案發前後多處地點出現的錄像視頻、肇事汽車內血漬的DNA對比、同車證人供詞,以及原車主驗傷報告及不在場證據等等。雖然警方提出這大量證據,但家屬、網民和個別媒體仍然持否定態度,一口咬定警方包庇。深圳警方認為解釋已相當充份,將不會再舉行公開說明會。鐵證沒法說服家屬,有網民指政府應該反思,因為政府缺乏公信力,才會導致市民不願相信官方的說法。   在這信與不信之間,到底哪一方應負上更大責任呢?如部份網民所說的政府要反思嗎?百姓死守直覺不願相信客觀事實,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政府掌握了公權和社會資源,表面上是強者,百姓是弱勢;但換上另一角度,政府有理說不清,也就成了真正的弱勢。   誠信是雙向的。中國官員腐敗普遍,對公眾好弄虛作假,公信不足是事實。與此同時,百姓中也有蠻不講理,只看到眼前私利之輩,再加上好炒作衝銷量和收視的媒體,壓根兒就沒有接受事實的準備。所以,在怪責官員誠信破產之時,社會大眾和媒體也應反思其狹隘的思維方式;畢竟,互信是雙方努力才能建立起來的。

平反之前

 接近六月份,「平反」之聲也會隨之熱鬧起來。一九八九年的「六四事件」,於一些人而言彷彿只剩下「平反」二字,除此之外便別無意義了。在政治團體和媒體配合互動之下,「六四」已被符號化,只有籠統和模糊的政治象徵意義。兩岸三地加上海外的政客和政治組織,長期按各自的需要借用「六四」符號,以滿足其特定政治目的,對歷史卻是極其不負責任。   「平反」一詞含有判斷性質,顯示現有的判斷有錯,必須作出糾正。所以,「平反」本身是追究責任的一種方式,而任何責任的判定都沒法離開對事實的確認。關於廿三年前那場震驚全球的政治運動,至今連基本事實的整理也不完整,官方和民間各有說詞,但不是流於過簡,便是過度煽情。參照美國對重大事件的處理方法,中國政府應先組成一個獨立且有公信力的委員會,對六四事件進行搜證,疏理事件經過,從而指出責任方,並就事件作出總結和彌補建議。   在未經最起碼的事實調查,任何一方的所謂定論或平反也好,只能算是一種政治立場的表述,而不是可以經得起歷史考驗的結論。可是,現階段期望中國政府能夠同意獨立調查幾乎沒有可能,連能找到有公信力的委員也成問題。更何況於長期或新近加入操作「六四」議題的政客和政治組織而言,六四的真相並不重要;他們要的只是「六四」這象徵符號的煽動性質,真相越是含糊越能為他們所用。   簡而言之,就算有消息指胡溫有意在離任前平反「六四」,相信也只不過是另一波的政治操作而已。不論是中國政府或是社會公眾,仍然缺乏政治空間及成熟的思維來直面「六四」。

一杯茶

  在貴州貴陽一古廟外有一茶館,鄉村式建築,附有能容納三十來人的庭院。地方整潔但一點都不奢華,但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清幽情調,就是一處普通的中式老宅院子。一行人參觀完古廟後便進去納涼,順道幫襯喝杯茶。   侍應小姑娘只問各人要綠茶還是紅茶,也沒有介紹是什麼品種。大致是因為茶館格局頗平民化,眾人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求,紅紅綠綠的點了一通便是。不久,侍應端上茶來,用的是高身透明玻璃杯,茶葉半浮半沉;綠茶色淡,與開水無異,紅茶也只是微紅,沒有英國紅茶般的濃厚色素。送茶零食有瓜子、開心果等。   貴州是中國著名產茶區之一,據當地人介紹,貴州的茶青一直大量供應給江淅的茶商,不少所謂西湖龍井,原材料其實就是貴州的綠茶。在到此茶館小休之前,也曾到過當地一古茶園參觀,園主介紹園內都是上數百年的古茶樹,產量不多,但品質超凡,是普通大規模種植的新茶樹所不能比的,園中上品茶葉有超過兩萬元一市斤。   品嚐過貴價上品的古茶後,大伙都好奇與此古廟旁的茶有何分別呢?幾名友人都說古廟茶館的茶味清淡,不約而同地認為必然是普通貨色,於是好奇問侍應此茶價位如何。小姑娘答道:每杯一百元。聞此價碼,手中淡如水的清茶忽然間都變成甘露了,大家都捨不得喝。一百元人民幣到底是一個什麼概念呢?那便要與當地生活指數結合來看。在貴陽一般非技術類工作月薪也就一千五百元以下,一個月的勞動也就只能換回十五杯茶。   茶貴可以有不同理解,旅遊區宰客是平常事,百元一杯清茶是專為遊客而設的,與本地人的生活和消費沒有必然關聯。從另一角度,也可見茶消費泡沫化程度已近乎殺雞取卵了。   茶貴不獨在貴州,在杭州中等檔次的酒樓點一壺龍井隨便也要價一兩百元。要推廣中國的茶文化及茶產品,只懂推高價位和搞花巧的包裝是不行的。如西方的咖啡,如果都按中國發展茶葉般操作,能有今天的普及嗎?中國商人及部份富人追逐天價茶葉只能是小眾玩意,老外絕不願意奉陪。中國茶商前仆後繼地推出天價茶葉,反映了現今社會上一種扭曲的價值觀,錯誤地認為只有貴價的東西才是好東西。

一鬧便行

  一位中國內地朋友談起最近發了一筆小財,是以前工作過的國營單位發放的一筆五位數字補貼。據朋友介紹,單位本來是按年資分配補貼的,但因為有年資輕的員工投訴不公平,單位為避免事件擴大,一律按最高額發放。得到意外財的這位朋友總結說:「如今在中國只要一鬧起來,什麼都行」。   今年四月十日,一班從深圳飛往南京的航班因為天氣關係臨時改停上海。航空公司為旅客提供酒店住宿和轉乘其他交通工具的補助。其中廿八名乘客不接受,集體衝向機場跑道,阻止其他航機升降。有關航空公司為平息事件,急忙答應向每名乘客賠償一千元。      前天剛播完大結局,以國內醫患關係為題的熱播劇《心術》特寫了一個新興行業──「醫鬧」。所謂「醫鬧」是指受雇於患者方,專門到醫院鬧事索賠償的專業鬧事者。醫鬧們會使用各種暴力及滋擾手段阻礙醫院的正常運作,直至院方答應他們金錢賠償為止,醫護人員遭「醫鬧」毆傷事件在中國已不是新聞。   比「醫鬧」更早成名的是「釘子戶」。這些在拆遷區中屹立不倒的釘子戶,輕容易舉地受到各式媒體的同情,清一色地站在他們一邊。有「最牛釘子戶」之稱的重慶居民吳蘋夫婦,死守孤樓奮戰多月後終於得到他們滿意的賠償,市價二百四十萬的房子獲賠三百萬,另加其他補償一百一十萬元。事件結束後,有記者追蹤報道吳蘋夫婦,發現他們正忙於為新購買的客貨兩用車維權,他們投訴汽車有嚴重質量問題,要求車廠賠償。   各種大鬧小鬧每分每秒都在中國發生,小到有如坐車爭位置、買廉價票看表演卻爭上前佔好位子。大的有如陳光誠把鬧聲直傳至美國國會,於是一家大小便到了紐約「度假」去了。發生鬧事,公眾輿論很多時會不加思索便指責是政府的錯,這種「原罪」論主因是政府擁有公權力,鋤強扶強是常人心理。可是,今天在中國越來越猖獗的「鬧文化」其實也是沒有法治意識的結果,而不守法者包括政府和民眾。政府人員有濫權的,也有怕事而不敢執法的;民間也有「職業鬧手」以為維權大過天,一切只以自己的利益為依歸。法治不彰,中國也只好淪為一個「鬧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