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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November 30, 2010

誰想和平

  美國結束了與韓國在黃海歷來最大規模的海空軍事演習,到底達到了什麼效果呢?據美韓在演習前的公布,軍演是為了震懾肆意挑釁的朝鮮,展示美國有保衛韓國的決心。這目的達到了嗎?朝鮮會因為這場軍演而不敢與美韓軍隊對抗嗎?要穿越種種外交辭令和偽裝找出一些事件的真相,除了等待維基洩密外,依一般罪案的偵查手段──受益人也是最大嫌疑人,也許會有更大的發現。

  採取排除法,朝鮮半島一片風聲鶴唳,最直接受害的將是韓國和朝鮮。西方媒體慣於採用朝鮮是野心挑釁者的立場寫報道,並且將之歸咎於金正日在部署由小兒子繼任。這觀點表面上幾乎沒有問題,但卻極不符合邏輯。

  金正日扶植兒子繼位是事實,但如果說老爸要挑起戰爭,好讓年輕又沒有任何軍政經驗的兒子能座穩江山,不是弄巧成拙嗎?因為對外局勢越複雜嚴峻,越會曝露兒子的弱點,金正日就不怕亂軍心,或有人趁機奪位嗎?按正常的思維,金應為兒子創造一個穩定和平的過渡期,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建立兒子和中國領導人的直接關係,因為一旦自己不在,令保住少主江山的就只有中國了。至於已經富裕起來的韓國,能捱多少個朝鮮導彈呢?打仗的意願比朝鮮還要低。

  至於中國,一個不穩定的朝鮮半島帶來的只有一大堆極難解決的政治和軍事難題。俄羅斯情況複雜一些,雖然欲重振國際影響力,但一役金融海嘯後,打亂了普京對國力增長的算盤,發展經濟仍然排在議程的首項。而且,與蘇聯時期不同,朝鮮不再負有傳播蘇聯共產主義的角色和任務;在政治價值上考量,維持朝鮮的存在可以繼續牽制美國,但如演變成戰爭,俄國未見得有直接的利益。

  日本方面,雖然自身經濟和黨派問題一籮筐,但邊國家局勢可以成為擴軍的借口。當然,再搞一次大東亞共榮圈的機會是零,但有限度的借勢擴軍,鞏固日本在亞洲的話語權,於日本而言不無好處。就算兩韓真的動手,日本有美國的保護,被波及的可能和程度應該也有限,反而韓國陷於戰爭,於日本經濟上也許還有好處。

  最後,朝鮮半島戰鼓擂動,最符合美國的利益。亞洲是目前全球經濟最穩定和有增長的地方,奧巴馬上台之後,以韓戰以來最龐大的軍力集結,告訴亞洲各國美國才是亞洲地區的領導人。所以,自天安號事件以來,奧巴馬完全沒有採取對話的方式解決糾紛,而是上演連串的軍演,促使韓國和其他亞洲國家大額購買美國軍備。也因此,炮戰後美國也只是循著軍事層面回應,外交上做戲似的要求中國約束朝鮮;當中國真的呼籲重開六方會談,美國又大潑冷水。看來,奧巴馬政府是期待著朝鮮半島局勢進一步惡化。 

  

奧巴馬政府危險的朝鮮半島政策

  眼睛緊盯著白宮寶座的前阿拉斯加州州長佩林在感恩節前鬧了個國際笑話,她說:「我們必須與我們的盟友朝鮮站在一起」。在朝鮮半島問題上搞錯對手的不只她一人,現任白宮主人奧巴馬何嘗不是。

  本月22日兩韓發生炮戰後,美國高調反應,官方即時仔細公布白宮的應對過程,而華盛頓號航母已立即駛往黃海與韓國進行聯合軍演。美國的反應快而猛,已超乎阻嚇這層次,更像是在證明美國才是亞洲的領袖。

  而最值得注意的是,奧巴馬政府在炮戰後翌日立即將中國扯進去。先是指責中國縱容朝鮮,要求中國向朝鮮施壓,之後表示將直接與胡錦濤就事件通話。炮戰後奧巴馬即時與李明博通電話,但與胡的電話卻是未通、先預告。有理由推論,奧巴馬的預告通話誠意不足,倒是借意點名要中國領導人「看著辦吧」。一時間,國際輿論竟把炮戰的帳算到中國頭上,塑造了中國負面形象,令人覺得中國是亞洲不穩定因素的製造者,而不是中國一直聲稱的和平愛好者。

  說中國是「朝鮮問題」源頭是不公道的,二戰以來的所謂朝鮮問題,實由美蘇兩超級大國一手泡製。二戰尾聲,搶佔前日佔亞洲土地成為美蘇分秒必爭的競賽。由於蘇軍比美軍更早進入朝鮮半島,美國急忙中提出以三八線作為美蘇兩軍受降區域的分隔線,北面歸蘇聯,南面歸美國。就這樣,剛脫離殖民統治的朝鮮旋即又被瓜分為兩個國家。

  最初的所謂「兩韓問題」,一般視為是共產主義與民主政制之爭,鮮有點出實質是美蘇在亞洲爭奪影響力的結果。五十年代初,朝鮮欲以武力統一朝鮮半島,而美軍也有動手消滅朝鮮之意。於中國而言,若由美軍統一朝鮮半島,等同美軍從此就駐紮在鴨綠江邊。於是,數十萬中國志願軍支援朝鮮。這是中國被扯進朝鮮問題的原因。

  而一九九四年朝鮮半島出現另一種形態的「朝鮮問題」──核武。當時金日成表示要重新展開提煉濃縮鈾。至此,朝鮮問題已實質化為核武威脅。同年,前總統卡達作為克林頓總統的特使親訪平壤,促成美朝最終在日內瓦達成框架協議,令朝鮮停止核計劃及接受國際原子能機構監管。克林頓於二零零零年十月派國務卿奧爾布賴特訪問朝鮮,獲得當時金正日親口保證不再試射長程導彈。

  可惜小布殊總統上任後立即凍結了美朝對話,其後更稱朝鮮是邪惡軸心國。金正日的回應是驅逐國際核監察員,重新啟動核武計劃及進行導彈試射。小布殊其後因伊戰膠著,為免幾面開弓,轉以六方會談緩和朝鮮半島的緊張局勢,但仍堅拒與朝鮮直接對話。

  奧巴馬競選時曾批評小布殊與朝鮮停止對話政策失當。但他上任後不久,朝鮮宣佈發射人造衛星、美國卻認為是試射長程導彈時,奧巴馬政府立即向聯合國要求制裁朝鮮。奧巴馬的選舉承諾非但沒有兌現,更一再對朝鮮施以經濟制裁。由今年三月的天安號事件至十一月的炮戰,奧巴馬這位和平獎得主,基本是只採取經濟制裁和軍事震攝手法來修理朝鮮,作風比小布殊更鷹派。朝鮮半島在過去一年間火藥味轉濃,跟奧巴馬政府重回亞洲的政策極有關係。美韓除聯合軍演頻頻外,近日韓國更宣布會向美國增購大批先進軍備。

 總括而言,克林頓跟朝鮮直接對話,試圖兵不血刃地解決朝核危機。小布殊則礙於中東戰爭纏身,最終接受六方會談。而奧巴馬擺出的,卻是不惜兵戎相見的格局。

  今年七月才從朝鮮處理美國人質問題回來的卡達總統說,朝鮮領導人多年來發出一個很一致的信息,就是只要取得與美國直接對話,朝鮮是願意在核問題上作出讓步的,並重新回到九四年的框架協議上。卡達建議美國接受朝鮮的建議,但他認為比雙邊直接會談更重要的,是遊說中國協助促成朝鮮半島的統一。

  卡達的建言一語中的,朝鮮的長久和平繫於能否早日統一。可惜奧巴馬看來並不看重東北亞的和平,他更關心的是如何借朝鮮議題重返亞洲,與中國爭做亞洲一哥。與克林頓和布殊相比,奧巴馬的朝鮮政策屬於危險的下下策。  

Monday, November 29, 2010

八卦收料站

  「維基洩密」繼公開美國國防部的中東戰爭文件後,新近又公布了海量的美國外交部文件,其中主要是各地使館向華盛頓發回的秘密報告。身為美國外交部主管的國務卿希拉莉大發雷霆,「維基洩密」這回惹來的麻煩可能比上一次更大。因為對美國政府而言,洩露這些外交部文件的遺害比軍事文件更甚,美國國務院的國際形象因而大受打擊。

  作為美國政府在全球各地的代表,國務院向來形象極具權威性,雖不至於君臨天下,但與指點江山也相差不遠。可是,從各媒體從中引述的「維基洩密」內容所見,美國國務院更像是娛樂周刊的八卦收料站。不單駐外使館官員用粗俗的詞語對當地政要評頭品足,對於沒有實質和客觀的證據的道聽途說,也如獲至寶般向總部報告。什麼「伊朗最高領袖患癌」、「中共政治局下令攻擊谷歌」等等,都成為國家機密檔案。

  希拉莉的憤怒是可以想像的,因為這些密件所呈現出來的美國外交官員,只不過是一批不尊重他國,既八卦又沒有分析力的官僚。當然,也有評論替國務院辯護,說全世界的外交部都是在做同一樣的工作,借外交官的身份,盡量收集所在地的情報。也許吧,但這與美國在國際上慣常擺出的正人君子姿態總是格格不入。換一種思考角度,不是美國外交官做了些什麼見不了人的事,只是大家過去把它想像得太完美、太超人了。

  也有評論說,美國外交官收集的情報可信度低、八卦有餘專業不足,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外交部只能從外圍收集情報,說到底它並不是中情局。這說法也有道理,但看到不少媒體以炒八卦的手法拿著維基的資料再炒作,就說不過去了。如多間英文媒體以「中共政治局下令襲谷歌」為題寫成報道,某中文傳媒更將之編作頭版頭條,但細看其中,原來此說法是來自一名中國人,是此某君告訴了美國一名外交官,由他所寫的材料,當中並沒有任何實證,全是口講為憑。在沒有任何旁證之前,用確實的字眼報道一則「孤證」,偏離嚴肅新聞工作的守規也遠了一點吧,似乎好炒作的不單是國務院。

Friday, November 26, 2010

不可思議

  台灣五都選舉投票前一夜,國民黨中央委員連勝文遭槍手行刺,事件令人想起當年陳水扁也是在大選前的一夜遭到神秘的槍擊。當然,兩宗槍發生的情況很不一樣。行刺連的槍手用的是制式手槍,並且是貼身槍口對準頭部開槍;扁案的槍手用的是經改造減輕威力的非制式手槍,並且是遠距離朝腹部開槍。雖然兩案極不相同,但同在選舉前夕發生,轟動效應相若。

  到底兇徒為何要致連勝文於死地呢?據槍手本人昨日向媒體說,是自己認錯了人,仇家是台上正中央,身披有姓名彩帶的候選人。這說法受到廣泛的質疑,身為幫派成員,帶備了數十發字彈和性能優良的手槍找仇家,居然會錯找了身高明顯比目標高出兩個頭的大個子連勝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發生這樣一宗奇異槍案,連勝文的爸爸連戰隻字沒有提及選舉,反而是綠營指為選舉操作。不知是否因有過扁319槍案,綠營對借極端手段催出悲情票有經驗,所以第一時間便聯想到選舉操作。可是,綠營指連勝文險死是藍營選舉操作,嚴重缺乏邏輯常理的支撐。

  首先,連勝文自己沒有參選,出事當晚也只是替一名地方議員站台,槍殺連對焦點的五都選戰難以保證能有直接助力。其次,連勝文是連戰之子,倘若他中槍身亡,藍營選民會產生激奮情緒是有可能的。但在藍營裡,誰會敢以謀殺國民黨榮譽主席的兒子來為國民黨拉票呢?如此大動作,策劃者必須有切身的極大利益,及能隻手遮天的能力,否則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誰會因連遇襲而直接得益呢?依投票前的五都選情,國民黨不會全敗,頂多不是三二分,便是二三分,輸贏的利益差別應不足以策劃謀害自家主席之子的陰謀。再者,有扁案在先,藍營就不怕被指有樣學樣嗎?可見,綠營的陰謀論很難有說服力。

  雖然連受槍傷會對選情或多或少有影響,但以被轟者身分來看,似乎不應是專為選舉而策劃的行動。內裡實情如何,槍手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知他何時才會公開真相。

Wednesday, November 24, 2010

搞不定朝鮮

  朝鮮與韓國周一發生了炮戰,但到底誰發第一炮,有不同的版本。朝鮮指得知韓國海軍在有爭議的邊界海域進行軍演,即時向對方提出警告,一旦韓海軍炮彈射向朝鮮海域,將會受到報復。結果韓軍不理會警告,於是朝鮮才發炮回應,導致互射近兩百枚炮彈。不過,炮戰的起因已經不太重要,因為朝鮮半島的局勢發展並非個別武裝衝突所導引的,而是白宮的政治取向。

  一九五三年美國與朝鮮簽署了停戰協定,兩軍自始在板門店對峙至今。韓戰打碎了二次世界大戰勝利給予美國的優越感,而批准停火協定的正是美國二戰的神勇將軍──艾森豪總統。因此,美國歷任總統都不大願意觸及朝鮮問題,任由它擱在那東北一角。冷戰、越戰和中東,佔據了其後多位美國總統的主要注意力。直至一九九四年,朝鮮半島再度出現嚴重危機,金日成驅逐了境內的國際原子能機構人員,表示要重新展開提煉濃縮鈾。

  前總統卡達作為克林頓總統的特使親訪平壤,促成朝鮮與美國代表在日內瓦進行雙邊會談,最終達成協議,朝鮮停止核計劃及接受國際原子能機構監管。克林頓任內致力推動美朝關係正常化,於二零零零年十月派譴國務卿奧爾布賴特訪問朝鮮,受到熱烈歡迎。據奧爾布賴特說,當時金正日親口向他保證不會再試射長程導彈。

  可惜好景不常,翌年布殊總統上任,立即凍結了與朝鮮的對話,其後更稱朝鮮是新邪惡軸心國。金正日的回應是驅逐國際核監察員,重新啟動核武計劃及進行連串的導彈試射。布殊後來稍為調整策略,以六方會談方式,試圖化解朝鮮半島的核危機,但堅持拒絕與朝鮮直接對話。

  奧巴馬上任之前,曾批評布殊與朝鮮停止對話的政策,而六方會談的進展也相當有限。當時奧巴馬予公眾的感覺是他上任後,將有可能與朝有更直接的外交往來。但這並沒有出現,今年三月發生了天安號事件,美朝緩和不成,反而進入了戰後以來最緊的戰備狀態,接續是美韓連串大規模的海陸空軍演。

  卡達總統於今年七月再度以特使身分到朝鮮解決美人質問題。其間,卡達與朝鮮高層接觸,得到的信息是平壤願意重新回到一九九四年的日內瓦協定上。卡達把這信息轉達給白宮和國務卿希拉莉,但未見白宮有任何反應。八月,奧巴馬總統擴大對朝鮮的經濟制裁,並凍結四名朝鮮公民及八家朝企在美國的資產。

  其間要留意一個特別的發展。布殊時期借助中國促成六方會談,作為緩解朝鮮問題的權宜之策。但在天安號事件後,奧巴馬卻指責中國沒有約束朝鮮;同樣,前日炮戰之後,奧巴馬除立即提升戰備警戒外,亦第一時間指責中國在縱容朝鮮。
奧巴馬把事情扯上中國,與其推行的重返亞洲和圍堵中國政策不無關係。

  綜合觀之,朝鮮問題其實並不如外觀般棘手。前總統卡達說,他發現每次美國政府官員直接與朝鮮對話,都能得到朝方認真及較友善的回應。而奧爾布賴特也說,金正日要的是尊重。這兩位曾直接與朝鮮交手的前官員的忠告,奧巴馬能聽得進去嗎?

Tuesday, November 23, 2010

誰說了算

  十一月三藩市選舉的官方結束仍未公布,關於代理市長之爭已在市參事會爭得不可開交。一市之長寶座突然出缺,對好些政客來說是天下掉下來的餡餅,不搶著去爭是對不起自己似的。所以,各政治派系在中期選舉前已經密謀此事久已,至現任市長紐森確定當選副州長,繼任人之爭便毫不客氣地轉到台上來。

  市長紐森明年一月初轉任副州長,餘下的一年任期由誰人代理,權力操縱在十一名市參事手上。市長是民選職位,只有在極特殊的情況下出缺,才會由參事會選擇代理市長。適逢今年又是市參事選舉年,五席市參事需要改選,除朱嘉文連任外,明年將有四名新科市參事,他們對代理市長爭奪戰加入了變數。因此,部份即將落任的市參事,無不希望發揮最後影響力,想趕在落任前搞定了代理市長人選。

  有意出任代理市長的政客一大堆,最大的吸引是正式市長選舉在明年底舉行,代理市長如欲加入戰團,比其他對手佔有更利位置。政客看準每個可以上位的機會,這亦無可厚非,但這次爭奪戰卻同時曝露了三藩市憲制上的漏洞。代理市長產生程予留有灰色地帶,可能出現爭議的空間。

  三藩市市政問題多多,特別是預算赤字,眼見這些政客如此熱中爭做市長,令人感嘆如果他們也以同一樣的熱情為三藩市市民解決問題,也許三藩市人會生活得快樂一點。在沒有選民參與之前,代理市長絕對不應成為候選人的踏腳石。所以,筆者贊成紐森市長的立場,代理市長應首先承諾不會角逐下一屆市長。市市參事會應做好市長權力空檔的監護人,由一名不涉及選舉利益的有能之士暫掌市政才是正道,絕不應私下作政治分贓。

Friday, November 19, 2010

逼 供

  這個面積不到一百平方哩,人口才廿三萬的小城市,發生了一宗罕見的姦殺案。一名男子回家發現妻子倒斃於血泊中,明顯曾被性侵犯。警員接報後到現場,發現門窗完好,於是認定是熟人所為。負責調查的探員向鄰居查問可發現什麼異樣沒有。一名女鄰居說,死者隔壁的男戶主(甲某)似乎經常打量著死者,很可能喜歡她。警方於是把甲某拘捕帶回警局。

  甲某最初否認與案件有關,但警員作出威逼利誘,說若坦白招供,將要求法官不判他死刑,否則後果自負。在沒有律師的陪同下,甲某被連續逼供十多小時,終於精神崩潰了,願意按警員的提示「招認」了犯案經過。

  幾天之後,警局收到死者驗屍報告,發現甲某的DNA與死者身上驗出的樣本不吻合。警員又將甲某提出來再審訊,要他供出同黨。已屈服於警員威嚇之下的甲某隨口說出一名同事(乙某)的名字,於是乙某又被捕了。警員用一樣的逼供手段疲勞審訊,逼得乙某也「招認」了。該姦殺案於是有了兩名被告。可是,乙某的DNA報告又與現場樣本又不符。警員重施故技,又逼乙某招出同謀者,如是者一而再,再而三、四、五、六、七,案件最終變成為輪姦案,七人同被拘控。  

  不過,雖然七人被捕落案,但七人的DNA竟然無一吻合案發現場樣本。就在此時,一名因另一案被捕的犯人(丙某)自我供認,說姦殺案是他一個人獨自幹的。警方發現這丙某確是作案人,因為DNA不會說謊,就是他。

  但這七名「疑犯」沒有因此而獲釋,警方和檢察官拒絕收回先前的指控,堅持起訴。警方提出了案情的最新版本,指丙某當日試圖犯案,但沒法進入公寓,在屋外遇到了素未謀面的死者鄰居甲某及他的六名朋友,發現原來他們也想強姦死者,於是八人一拍即合,由甲某打門取得死者信任引一眾入屋行兇。案件於是如期在法院開審,除自認罪的丙某被判有罪外,其餘在警局內被逼供「招認」另外的四人均被判有罪。被告們家屬喊冤,但地方領導拒絕干預,指證據確鑿。就這樣,四人被送進監獄,其中一人更是終身監禁。

  此冤案明顯是執法人員先濫刑逼供,後又隱瞞惡行而拒絕認錯,硬送四名無辜市民入獄。這等無法無天的事情會發生在什麼地方呢?不是中國,是美國的維珍尼亞州,四名被告至今仍未洗脫清白。

通識殃民

  筆者移民前曾在港當高中教師,仍有不少教師朋友,談起香港中學課程與教學方法的轉變,都會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最近一位朋友的女兒從香港回歸美國唸高中,大家碰頭在一家酒樓聊天,自然又談到香港的教育問題。

  友人的女兒屬於思考敏捷外向型,很有主見,對於港式教育也很有看法。我問她覺得通識科如何?「是否很不知所謂呢?」她如遇到知音一樣興奮地說:「你怎知道的呢?只要你在作業裡罵政府便可以得高分,越罵得厲害越分數越高。讚是不行的,老師不喜歡。」這位才十來歲的少女,接受了多年的港式教育,印象最深刻的竟是老師以分數鼓勵學生罵政府。

  什麼是「通識課」?登入香港教育部門的網站一看,似乎原意是要訓練學生融會貫通不同科目,及掌握批判式獨立思考的能力。不過,落實到課堂,友人的女兒說,老師拿著剪報給同學讀,然後便各自發表議論。

  不論是要將不同領域的知識融會貫通,或者能對某一議題得出有意義的批判思考,不可缺少的是首先掌握大量的基礎知識。沒有札實認真的知識基礎,只顧鼓勵學生對並未深究的議題發表評論,本身並不能增長知識,只能訓練出一種簡易的本能思維反應。如凡政府必錯、凡官必腐等等虛空的概念,或套用一些被美化為普世價值的名詞,學生們可以朗朗上口,變得嘴刁卻不明事理。

  早前一名香港中文大學一年級學生,面對面質問政府官員如何解決他未來的置業問題,說自己的女友不住公屋的,買不到房就不嫁,但樓價高企,怎麼辦。這很可能便是識教育的「成功」例子,凡事都向政府問責。

  香港立法會議員葉劉淑儀在談香港通識教育時說:「依我所見,中學通識科教師的教授方法流於膚淺,如帶學生到立法會旁聽、參加遊行示威,或設計不合適的題目讓學生作答。……總括而言,香港高中通識科的範圍過廣,教學流於膚淺,不但難以訓練學生的明辨性思考,甚至令人擔心,讀畢四年通識課後,學生的知識水平會否比鄰近地區(如新加坡和台灣)的學生更遜色? 」

  教育是社會的根本,香港教育制度危機四伏,而主事者好像還未察覺問題所在,實在令人憂心不已。

Tuesday, November 16, 2010

矯情韓寒

  上海一棟廿八層公寓發生大火,整座樓被燒通頂,造成最少五十三人喪生。上海「才子」韓寒迅即發表博文,以目擊者的身份評論事件。韓是中國現今炙手可熱的年青作家,如此受歡迎,自然有他的原因,但當筆者讀罷韓關於上海公寓大火的博文,從心底湧出了一股強烈的厭惡感。面對五十三條生命被大火吞噬,韓卻只顧用粗糙和廉價的理論,冷漠地借事件為自己披載上「人民英雄」的光環。

韓的博文有以下幾個重點:

 (1)批評:救災不及時及不力--「消防和公安以及救護來的不算晚,當然,肯定不算早」……「多部消防雲梯到位和直升飛機施救都是一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所謂的火勢被控制,其實也就是等它自然燃燒完畢,燃燒完一處就算是控制住了一處,除此以外幾乎無能為力。」……「一開始新聞媒體都還在播報火災的慘烈程度,隨著火慢慢燒到了大樓的高層,政府的高層也開始有所動作,新聞也一概變成了宣傳部門專用和諧體。」

 (2)總評:「相信這次上海已經展示了他所有的針對高樓的消防硬體,我只能說,這些太少了。」……「居民樓不比高檔寫字樓,內部消防系統很多都不健全,是不是整修完善一下裏面比刷一下外面更加實在呢。」
 
 (3)發現:「我發現每次的盛會之前,會放一場煙花,但每一次的盛會之後,會有一場大火,奧運會之後的央視大樓,世博會之後的居民大樓」
 
 (4)自述撰文動機:「有人說,在災難發生的時候,我們應該全力救災,沉痛的悼念死者,不應該去追問和追究一些問題來添亂和說風涼話,這不合時宜。但你若不追問,這很快就變成不可抗力的天災,然後官方順勢和諧媒體,最後變成他們給自己的慶功。在我們大大小小的災難面前,這已成不變的定律。你不能因為永遠得不到答案而遷怒那些提問的人。」

  韓寒是一個聰明寫手,剝掉包裝和掩護性質的文字,該篇博文的主旨其實是借公寓火在批判政府,而批判內容是政府救災不力、日常防火意識不足、事發後又封鎖災情報道。而為了不讓政府含混過關,韓便儼然以「救世者」的姿態,「獨排眾議」地向政府問責。

  韓想到會被批評說風涼話,於是便把評論層次提升至為過去以至未來的災難問責,並且說自己明知會被批評,好一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慨。文字寫得似乎很有氣魄,但反觀文中所列出的所謂「責問」,都是路人甲乙丙都懂得問的。每逢有大火警,總會聽到有人投訴消防來得太慢,設備不足,消防員不夠勤快之類。又在每宗大火發生後,火場防火設備不足也多成為話題。

  韓才子通曉時事,應知道美國三藩市附近的聖勃雷諾市早前發生大火,涉及約五十間平房獨立屋,其中卅七間被完全焚毀。事發後消防員等了一小時才進入火場灌救,解釋是火勢太猛,又怕有連續爆炸危險,所以唯有眼睜睜看著大火肆虐。至於防火方面,災後調查也指煤電公司沒有做好煤氣管道維修,是導致大火的原因。只可以說,站著說話不腰痛,指責消防救火不力是很容易的,穿上防火衣面對紅紅烈火又是另一回事。再者,每場重大火災,必然有它的成因,否則也不會發生;災情發生後隔岸觀火式的說:「為什麼不做好防火功夫?」這話誰不會講,如果韓才子在大火前便在博客上提出警告,我才真的服了。這不是風涼話又是什麼。
  
  最令人惡心的是韓說發現國家每次盛會之後都有大火,這是什麼發現?韓是暗示這是「天譴」嗎?雖韓沒有用到此兩字,但把一場公寓火扯到奧運和世博,這是什麼居心?是有人性和人情的聯想嗎?

  韓在博文中說災後必然有人歌功頌德,宣傳英雄故事,於是他便要清醒地批判政府。由此不難看出韓的自我膨脹是多厲害,彷彿如非他站出來督促政府,便會讓政府美化災情,把政府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了。韓這種凡事都要政府負上罪責的思維,在今日的中國自由派和香港也頗流行。韓只憑自己災場圍觀所見便認定政府有罪,當晚寫一篇博文,便成了對抗「失職」官吏的英雄。原來英雄是這麼容易當的,不必搜集資料,不必調查,不必依事實綜合分析,更不要說韓的文章內也互相矛盾,最初說幾分鐘後公安便封鎖街道,後來又說半個多小時才起封鎖線。總之凡官必罵,便是英雄,這英雄也太廉價了吧。

Monday, November 15, 2010

選舉法反思   

 十一月選舉已經結束兩個星期,但三藩市的市參事選舉仍沒有最終的結果,其中第十區市參事的選舉更是天天換一個樣。在投票機由手動改為電腦化之後,選舉結果卻比過去都要來得晚,這不是科技的問題,而是三藩市在運行著一個很不合常理的選舉制度。

  三藩市總面積才四十七平方里不到,總人口才八十萬人,相比其他灣區縣份更都市化,且居住集中。在這樣一個小城裡,卻有一十名市參事(準確應稱之為縣參事),比別的縣都要多出一倍。相鄰的聖馬刁縣人口與三藩市相若,縣面積七百多平方哩,卻只有五名縣參事。而人口百餘萬及面積更大的聖他克拉和阿拉美達縣,同樣也只要五名縣參事。

  參事數目多之外,小城三藩市還要跟著灣區其他面積大的縣一樣搞分區選舉,此制度除了對政客有利之外,於百姓而言,未見得有何實質好處。多年前一股政治力量推動復活本已被拋棄的分區選舉,聲言可以令參事會更貼近民意。而現實操作是沒有分區選舉,民眾可以找十一位市參事幫忙,分區之後便變成只得一位。

  分區選舉無疑令到有心從政人士更容易當選;在某些選舉,更只需兩三千張票便有晉身市參事會的機會。但這類低代表性的參事,卻擁有為全市立法的權力,因而便出現了代表性與權力懸殊的怪現象。當選的門檻越低,也意味著當選人的素質將降低。再加上三藩市實施即時複選制度,讓選舉結果存在更多變數,基本上是敗者選舉勝者;這情況在今年的第十區選舉中最為明顯。在最後公布選民結果後,該區大部份民眾對即將代表他們的市參事有多少認識,相會是一個很大的疑問。

  三藩市人口不多,但政府開支及赤字均是超級驚人的;再加上一個複雜無比的選舉制度,與一批只管政治意識形態的政客,城市的前景令人擔憂。

Tuesday, November 09, 2010

再認識布殊

  美國的政治人物都愛寫傳記,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希望借書為自己找「對」歷史定位。希拉莉的自傳是為自己競選總統做鋪墊的,佩林有樣學樣,借簽書會全國走透透。而克林頓那本厚道幾乎要用雙手捧著的自傳,囉嗦地回味自己的白宮歲月,比不上妻子的自傳受歡迎。被布殊開除的前財長奧尼爾和中情局局長洛特,離任後也發表了自傳,揭露布殊政府的決策內幕,試圖挽回自己的尊嚴。這類「失敗者」的書也沒有太高的可讀性。

  另外,兩位前總統最近幾乎同步出版了自傳式新書。卡特的新書名為《白宮日記》,是實實在在的日記體。老總統在序言中介紹,除了一些極不合適的內容外,為保持日記能真實反映他在白宮的日子,並沒有對原文進行改寫或美化。筆者翻到鄧小平訪美時的日記條目,發現兩人互動十分之坦率和友好。鄧問卡達需要他做一些什麼,卡達則表示自己幼年時曾參加教會的捐款資助中國醫院運動,他個人很希望中國能容許聖經在中國自由出版。鄧小平立即答應了,並且也真的實踐了諾言。卡達的日記條目每則篇幅不長,也因沒有必然連貫性,頗易讀的。

  另一位近日出了自傳的是小布殊。本欄目經常批評小布殊的政策,對於他的傳記,筆者最初提不起勁。不過,昨日讀到《美國今日》報一篇小布殊的專訪,讓我改變對他的觀感。

  布殊正為推銷自傳而頻繁接受媒體訪問,不過,他表示這一輪訪問過後,他將不再曝光。布殊退任後即時遠離政治圈,《美國今日》報的記者形容布殊似乎對政治失去所有興趣,不談時政,更不批評奧巴馬,連名字也沒有提及。布殊說:「我心內有平安,真的有,我對爭逐名譽是零慾望。」對於奧巴馬仍不時公開批評他,記者問布殊有沒有想過要回應或辯護,布殊說不會,因為一旦發言,又等於涉足政治了,他真的不想。他只希望為自己當總統時所作過的決定留下記錄,由後人來評價。

  相對於克林頓仍四出為民主黨人站台、卡達在關鍵時候不忘表態。小布殊似乎有老布殊的傳統,卸任後便不談政事,小布殊可能做得更加徹底。明白這種淡然對待政治的態度,也許有助理解布殊任內一些決策思想。

Monday, November 08, 2010

鴉片與導彈

  回顧近代西方與亞洲的接觸,諷刺得令人唏噓。十九世紀殖民地主義瘋狂的年代,歐美列強憑藉其船堅炮利的優勢,到亞洲侵佔土地、略奪資源;倘遇到反抗,一律以槍炮武力對付。印度以及多個東南亞國家都淪為殖民地。其時,那些所謂西方商人,用一箱又一箱的漆黑鴉片,換走了雪花白的銀子。這些先進文明民主大國,當時沒有一個關注亞洲人的人權,黑紙白字寫在條約上的,是西方人所享受的特權。

  踏入廿世紀,相繼發生了兩次世界大戰,西方國家在亞洲的殖民地幾全陷落在日本手裡。因為需要利用中國助戰的原故,歐美對華態度改善了,但基本上仍離不開地區戰略的利益。

  二次大戰後,美蘇冷戰主導了世界格局;以美為首的西方陣營,只關心如何阻止共產主義在亞洲區擴散。直至到了關鍵的七十年代,美國在亞洲作出了重新部署,借與中國建交改善關係向蘇聯施壓。加之中國走上改革開放,亞洲在政治和經濟在西方忙於中東之時,起了急速的變化。

  經歷過歐美殖民主義侵略後,又走出了對日戰爭的黑暗時期,難得近年才剛從動盪的政治鬥爭中逐漸平靜下來的中國以至東南亞若干國家,最近又再一次捲入大國的野心戰裡去。

  有說廿一世紀是亞洲人的世紀,更有說是中國人的世紀。單從政治穩定程度和經濟發展的前景,亞洲地區確是風光無限好。可是,奧巴馬政府所謂「重返亞洲」的政策,卻努力地破壞亞洲區的和平,而出發點與百餘年前的殖民地主義者同出一轍,為了自身國家的利益,絕不會考慮對亞洲人民帶來何種災難。
  
  奧巴馬政府年來多次挑起亞洲國家與中國的紛爭,趁機傾銷巨額軍火。用心何在?希拉莉和正在出訪亞洲的奧巴馬總統一點都沒有掩飾,明明白白且好像很理直氣壯的說了:美國要做亞洲區的領袖。
  
  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思維,為什麼亞洲人就不能自主,要由美國去當領袖。昔日帶來鴉片來,今日換了高科技戰機導彈。倘若亞洲國家真的甘於接受美國的指揮──除了那已臣服美國幾十年的日本,那將是亞洲人的悲哀。

Friday, November 05, 2010

一哭一笑

  美國國會中期選舉夜,共和黨氣勢逼人,在眾院的席位一夜增加了61席,從民主黨手上奪去多數黨地位。在參議院,共和黨也多取了6席達47席,大大縮窄了與民主黨的差距。國會「赤化」,華盛頓最重要的兩位政治人物,一個哭了,另一個笑了。哭的是共和黨,笑的是民主黨。



  61歲共和黨候任議長伯納在發表勝利演說時情緒激動,雙目含淚。伯納說這不是慶祝的時候,接著便粗略地列舉出他最關注的一些議題。至於伯納為何會在共和黨大捷之夜哽咽,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不過,伯納公開飲泣也不是第一回,他是美國政客中少數的多淚男兒。

  2007年國會辯論為伊戰追加撥款時,伯納幾乎到了聲淚俱下的地步,呼籲國會支持撥款,以保護在前線的美軍。周二在祝捷晚會上,不論是為共和黨翻身、抑或是為了個人成就感,伯納當時的心情相信是深刻且嚴肅的。

  至於笑的那一位是總統奧巴馬。

  中期選舉傳統以來都被視作為對總統政績的評核,當政治評論員都在等候看到奧巴馬如何回應敗選時,白宮在深夜發出了一張照片,內裡總統一幅自在輕鬆的神態,把玩著手機,歪著頭夾著電話微笑。白宮聲明說當時奧巴馬正在致電候任議長伯納,對他表示祝賀。

  全國媒體當晚都在等候奧巴馬的反應,白宮選擇一張甚麼樣的照片,比書面聲明更是重要。奧巴馬要透過照片向共和黨表示無懼,甚至不屑,在姿態(具體是姿勢)上輕視敵人;另方面亦可向民主黨支持者顯露自己處變不驚,以穩軍心。

  從伯納和奧巴馬面對選舉結果的不同心理狀況看,伯納實,奧巴馬虛。實者,是實在地深刻經歷選舉結果所帶來的情緒衝擊;虛者,奧巴馬選擇在公眾前故作姿勢,試圖文過飾非。如果奧巴馬繼續如此輕浮,兩年後的選舉夜將會損失更多。

Thursday, November 04, 2010

羅夫預言

  在2008年11月4日的《長話短說》中,筆者寫到:「奧巴馬當選,民主黨繼續擴大在國會的領導地位,一黨獨大的情況再度出現,這種情況在美國的兩黨政治生態下時有發生。布殊的前副幕僚長羅夫在評論大選結果時指出,政黨的盛衰是一個循環,盛極必衰,絕處又會求生。這位政圈老搞手,點出了美國政治一個令人不安的常規,也透露了共和黨已開始重整旗鼓,眼光看準了2010的國會中期選舉。……

  不論如何,麥凱因一戰相信早已在共和黨權力核心的布局之外。羅夫相信兩年後共和黨大有機會取代民主黨成為多數黨,現在聽起來有點是痴人說夢,但君記否,同樣情況在1998年也曾發生過。在克林頓治下兩年,民主黨便很不體面地輸掉了兩院。共和黨因為布殊而成為被厭棄的政黨,但布殊下台後,怨恨對象消失在大眾空氣,共和黨便有了自身的機會。按羅夫預估,在2010年10年一度人口普查後,傳統共和黨州份將增加國會議位,相反民主黨大州將損失席數,他相信這會補充共和黨的實力。

  在未來一段時間,世界會聚焦觀察奧巴馬白宮的一舉一動,但真正的革命極可能是來自一個急需洗心革面的共和黨。」

  昔日所言,今天卻都應驗了。

 兩年過去了,奧巴馬的「夢的改變」不再受歡迎,而共和黨卻實踐不可能的任務成為眾院多數黨;在布殊年代被指白宮「奸臣」的羅夫應記一功。羅夫在離開白宮後成立了一個推動保守派理念的政治團體American Crossroad,出錢出力支援全國共和黨人士參選。一位兩年多前幾乎到了臭名遠播地步的人物,卻成為共和黨重掌眾院的先鋒。這說明美國選舉的可操作性極大,所謂「民意」是多實質的東西,相信絕不能單依據選舉結果來反映。

Wednesday, November 03, 2010

國會控制權之爭深化國家方向危機

  二零一零年的美國中期選舉是既特殊又平常的一次。輿論對這每兩年便舉行一次的例行國會選舉格外關注,焦點大多落在共和黨可否重掌國會控制權,以及選民會對奧巴馬兩年政績作個怎樣的總評核之上。然而,如深入考察,這次選舉的意義應遠超於上述的兩個焦點。

  民主黨今年成為眾矢之的,一般把它理解為「反現政權」現象,是由於選民對現況不滿意,遂向執政黨問責。但問責的結果,是把兩年前才被掃地出門的共和黨當作新寵兒。據《美國今日報》與蓋洛普(USA Today/Gallup Poll)民意調查顯示,在投票日前一周,美國民眾對國家現狀不滿的比例高達七成五。而RCP綜合全國民調的平均數據顯示,認為國家方向錯誤的民眾佔幾近三分二。這數字比兩年前人們對布殊和共和黨的不滿意度相差無幾。亦即是說,奧巴馬在某程度上已變成了兩年前被送走的布殊。

  且據《美國今日報》與蓋洛普的國民滿意程度上溯民意的變化:二零零八年奧巴馬以銳不可當之勢入主白宮時,撇除金融海嘯這特殊因素,民眾不滿時局的程度達七成七。二零零六年,選民把國會兩院交給民主黨時,不滿現狀的選民佔六成一。而再對上一次參眾兩院同時易主,是一九九四年克林頓甫上任兩年,一時政績乏善可陳,民眾不滿意度為六成六,共和黨一統兩院。

  「民怨沸騰」是今天奧巴馬和民主黨遇到的困境,但諷刺地,不久前這才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優勢」。「民怨」與「選舉」兩者微妙地唇齒相依。注意,和諧社會不會是兩黨的共同願望,總有一方在守候著「民怨」的冒起。

  民怨四起時,執政黨遭殃是意料之中。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民主選舉制度的原意──容許選民以選票把他們認為不稱職的官員送下台,從而鞭策新上台者要切實地為選民解困。不過,深究起來,這種大而化之的解說已不適合用來描述美國的當前情況。美國立國兩百餘年,政黨輪替可謂家常便飯,但越來越頻密的執政黨更替,已派生出負能量。

  自二零零三年伊戰開打後,美國國民不滿時政的比例便開始過半數,並節節上升未見回落。政黨輪替再三,選民怨氣卻未見消減。與此同時,政客對參選依然樂此不疲,選舉經費亦不斷以驚人的幅度攀升。今屆中期選舉是美國開國以來最昂貴的選戰,據民間政治監察組織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估計,最後的總開支將高達卅七億美元,比上一屆國會選舉增加三成。

  七十年代純靠公費補貼競選的卡特總統認為,政治捐款洪流已經徹底腐蝕了美國的選舉文化。而由「選舉熱錢」炮製的大量負面競選廣告,導致全國陷入兩極分化,讓兩黨合作的空間微乎其微。

  在利益集團無限量的資金推動下,兩黨無止境的權力鬥爭只會越演越烈。政客的生命是連任,因此他們不必規劃超過任期的事情。短視和只顧個人政治利益,是華盛頓的文化。兩三年便來一個新秩序,國家方向不再是向左或向右的問題,是膠著兜圈,根本沒法確立方向。而更大問題是政黨再輪替,把持國會的都是同一批職業政客,在國會論資排輩的制度下,國會的實權永遠操控在一小撮老牌政客手上,新手只能尾隨「前輩」,直至他們也變成老牌政客。真正的新思維要扎根,談何容易。

  民眾的利益與政客自身的利益的重合點越來越少。大量熱錢湧入推高了選戰的價碼,令候選人對利益集團的依賴增加,獨立性轉弱。

  當選民通過投票表達了意願後,卻沒法帶來符合民情的具體轉變,這是否仍然是一個有效的民主制度呢?值得深思。目前的情況是,人們的期望已超過了制度的負荷。理論上這情況將予第三勢力更大的空間。當年,億萬富翁佩羅曾領一時風騷,今天則有茶黨。可惜在根深柢固的兩黨利益關係網羅下,第三勢力往往民意空間大、實質操作性卻偏低,難以打破傳統政治生態的惡質平衡。

  看來需要改變政治體制的不單是中國,美國如不根治兩黨政治的流弊,只會讓政黨政治與人民利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