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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03, 2009

我的唐朝兄弟

我的唐朝兄弟


  一個國家的強盛,除了看GDP和軍力外,軟實力(文化)的成長和深度都是相當重要的。與只有幾齣樣板戲的年代,現今中國的電影可謂百花齊放,題材和拍攝技巧均呈多元化。剛在十一月底上映的《我的唐朝兄弟》是一部難得精采的小資本電影,編、導、演俱佳,卻在上映一周便遭下檔,實在令人感慨。

  對於這部短壽的電影,主要新聞集中在它為何被迅速拉下檔,認真評價的文章不多。在類似蓋棺定論的報道裡,矛頭指向製片方的宣傳做得不到位,遇到年晚猛片如雲,自然就被比下去。這可能是原因之一,但也許另外還有別的可能。《北京青年報》的影評給它一粒星的劣評,總評語是:「導演還真當觀眾的智商是三歲小孩子啊!」所指是謂內容不合理,沒有意義。

  可是,筆者卻有幾乎完全相反的感受,越看越覺有戲味。《我的唐朝兄弟》故事發生在唐朝,由胡軍和姜武飾演的兩名強盜去到一個偏僻的村莊,「低調」地打劫了一戶人家,其間有三名府兵經過,強盜怕得要命的藏匿在小屋內,卻因為見到官兵在調戲自己本來也看上眼的村姑,於是出手殺了官兵。

  純樸得近乎呆鈍的村民在里正帶領下,合力把兩名強盜捉住了要送官。等新一批府兵來了,士兵反而對村民諸多苛索。掙脫正要逃走的強盜又殺了這些府兵。於是里正又去告官引來更多的官兵,但官兵竟然指村民是同黨,放火燒村殺絕全村男丁。

  有影評人指故事不合情理,但現實中類似的情況不是天天都在上映嗎?為官的本該保護百姓,反過來欺壓百姓比強盜還甚的,已不是什麼新鮮新聞了。《我》片要人們重新思考是非、法理情與公義;既有娛樂性,也有思想衝擊,本是值得一看的。不容於電影院,幸好還有網絡。

認賊作父

認賊作父


  上周香港無線電視的三藩市頻道所播放的一個旅遊節目,由林文龍等四名無線藝人介紹北京名勝。節目選擇的景點頗特別,除長城等外,還有野生動物園、賣工藝品的跳蚤市場和清華大學。棄北大選清華,筆者也很感興趣,但至林文龍站在清華校園簡介建校歷史,頓時令人火起三丈,更痛心香港殖民教育的惡劣影響,深入社會,不知何時才能清除。

  林文龍說了什麼呢?林說:清華大學是由八國聯軍捐錢興建的。

  「痛心疾首」四字不足以形容的當時的心情,心如刀割的刺痛。中國總理溫家寶說「苦難興邦」,近代中國經歷了多少苦難,北京城的老百姓體會最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清中葉起,歐美列強恃船堅炮利,武力侵略中國。先強行傾銷毒品殘傷中華百姓,後借故挑起戰火,兵臨城下威逼簽訂各式各樣的不平等條約,掠奪中國資源,任意劃出租界。這些現在紛紛自稱是民主大國,擁有普世價值道德高地的歐美列強,當年聯手把中國殖民地化,挾持中國經濟;而中國人卻在自己的土地上淪為外國人的奴隸。林文龍所提到的八國聯軍就是該時代的侵略軍。

   同樣受夠了洋人氣的清太后後來利用義和拳,以為可以一雪前恥,卻陷清政府於一個極具諷刺和艱難的位置。義和團襲擊外國人,各國要求嚴懲兇徒,並增兵中國以示威脅。這情況就好比強盜入了民居大肆劫掠,還鵲巢鳩占住了下來。屋主偷襲了個別搶匪的家人,搶匪怒氣沖沖且義正辭嚴地要求嚴懲兇徒,還譴責說屋主目無法紀。結果,清政府同時向包括英美法日等八國宣戰。裝備力量遠遠勝過滿清的八國聯軍迅即攻入京城,入京後,依過去「慣例」姦淫擄掠,進佔皇城。無能的滿清也一如自鴉片戰爭以來的戰敗模式,與侵略者簽下了不平等的條約。按《辛丑和約》,中國需向八國支付賠償四億五千萬兩白銀,割地賠款、允許外國軍隊定點駐紮在中國等。

  在賠款部份,為什麼是4.5億?因為當時中國人口約四億五千萬,八國要每一個中國人都得賠,即每一個中國人都要向他們道歉,記住這份恥辱。賠款分三十九年還付,須加上利息,本利合計達將近七億兩。賠款是以中國的關稅作為扺押,每年支付的賠款是透過香港上海匯豐銀行轉交各國。這天文數字的所謂賠款,實際是列強徹底強奪中國一切財富,包括清政府未來數十年的經濟收入。一心一意掏空了中國國庫的八國聯軍,為何又會成為無線旅遊節目中的善長仁翁,合力捐資興建清華大學呢?

  這說法當然不是事實。在清廷開始按年賠款後,曾留學美國的清駐美公使梁誠,發現美國計算賠款時動了手腳多收了。於是勇敢正直的梁誠多番向美國國務卿反映,要求更正款額,終於取得美國總統的同意,退回多收的部份。梁誠於是奏請朝廷,把這筆追回的款項用於教育,也就是清華大學建校資金的來源。

  所以,一、這筆錢不是來自八國聯軍;二、這不是捐款,是退還回來的屈辱賠款;三、此款也不含捐助性質,它本來就是中國人的錢,是從強盜手上要回來的。中國不必感激美國,清華感謝的對象應是梁誠。林文龍將之說成為八國聯軍的捐獻,豈不是等同認賊作父嗎。當然,這不是全怪林文龍,他是照本宣科的。第一負責任的應是香港無線電視台,而作為主持人沒有水平更正錯誤資料,也有相當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