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真的變了嗎?

真的變了嗎?   今屆美國總統大選的主題是「Change (改變)」,多麼普通的一個名詞,在這麼重要的選舉中,到底具有甚麼意義呢?或者說:真的有意義嗎?   「改變」即是轉換目前狀況,它是一種行動的描述,但並沒有說明轉換的內容。所以,當使用「改變」一詞時,必須連帶說明將被改變的現狀,以及變後的新內容,否則改變本身不具備任何意義。在政治宣傳上,政治人物很多時會使用「改變」作為政治口號,奧巴馬很得意的說自己是首先打響「改變」口號的人,而事實上,幾乎每一屆的總統選舉,都有參選人鼓吹「改變」。   為什麼競選中的政客喜歡「改變」呢?因為它含有強烈的不滿現狀及反叛意思。若不挑起民眾對現狀的不滿,便沒有當選的機會。叫喊「改變」,等同革命之意,不革掉當任的命,自己又怎能當選上位呢!於是,除了競選連任之人,所有政客都樂於使用「改變」。於選民而言,經歷布殊近八年的失敗管治,七成國人認為國家走錯了方向,求變是必然的。   政客和民眾都求變,這理道很淺白,而民主選舉制度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給予人民可以變的機會。不過,每位候選都不停地高喊「改變」.為何奧巴馬單憑「改變」口號便可突圍而出呢?除了他口才過人外,主要原因更可能是因為他是眾多民主黨候選人中最新鮮的一位。從政經歷淺,面孔新鮮,談吐風格新派,更懂得在網上以美女配搖滾樂吸引年輕選民,於是最能配合發揮「改變」一詞求新的本質。   求變或談變是很平常的,但觀察今屆選戰卻出現極令人擔憂的情況。選民似乎只是追求新鮮感,而不在乎「改變」的內涵。在最後兩天新罕州的競選中,希拉莉和奧巴馬都分別到了同一所高中演講,希拉莉詳盡講述她對時政的觀點並回答提問;奧巴馬只作了半小時以「改變」為題的感性演說,沒有接受提問,也沒有就具體議題發表政見。結果,希拉莉的觀眾明顯比奧巴馬少,而且許多中途離場,而奧巴馬就得到觀眾的熱烈歡呼。   不具內涵的「改變」是膚淺和空洞的。倘一個超級大國的國民,單憑追求新鮮感的衝動來選擇領導人,這大國還能持續多久?

民主淺薄化

民主淺薄化   剛收到出版社寄來的一本小書《The China Fantasy》,該書副題是「為何資本主義不能帶給中國民主」。作者James Mann是一位曾於八十年代派駐北京的《洛杉磯時報》記者。快速閱讀了前言、後記及其中一些章節,發現作者基本上對中國的未來持悲觀態度,提醒美國人休想藉著貿易在政治上解放中國,或是把中國美國化。   此書的結論反映出作者James的核心思想,認為美式民主制度是天下的典範,中國沒法演變成美式民主,將注定失敗。這種於別國人士可能是大美國主義的思想,在美國卻是不容置疑的金科玉律。但歷史告訴我們,自從有天地以來,便沒有一種制度可以真正千秋萬世的,曾經很有效運作的制度,到了某時某刻,也必要作出調整。   就以今年的總統大選為例,再一次暴露了現行制度的問題──淺薄化,特別是在電子傳媒發達的年代,更大大加速了淺薄化。日文稱美國總統為「大統領」,此詞甚妙,可能很多選民都沒有注意此點。我們是在選舉一位統領,一位能統領全國,兼且世界事務的領袖。應徵此統領職務的人,必須具備優秀卓越的實務經驗及領袖才能。可是,美式選舉文化經媒體的催化下,總統選舉變得越來越情緒化,選民追求的是一種感覺,一種「我鍾意呀!」的感覺,而不是理性地考察候選人的履歷表。   所以,我們看到,能言善辯的候選人永遠佔優。空洞的而漂亮的競選承諾可以取代實幹經驗。大統領產生的過程,越來越似娛樂圈推出新星。有了討好觀眾的基本訓練,利用媒體猛烈宣傳攻勢,營造一種你不能不看的公眾壓力,一顆新星便如此誕生了。所謂跟紅頂白,湊熱鬧的心態使紅者更紅。政治選舉商品代化娛樂化,把一小州的初選催谷成為生死之戰。明天是新州初選,排山倒海的媒體輿論已在教育民眾這將是最後一戰。當只有才不足一成的全國民主黨選民投了票之時,媒體便要告訴我們誰當選,這是合理嗎?不合理,但卻難以阻擋,因為民主選舉容許非理性的羊群心態。   民主政制的成功必須要參選投票的選民保持高度的理智和獨立思考,但眼前的大統領選舉是一窩蜂的起哄,評論家們和政治操盤手,全力壓縮民眾的思想空間,要我們在還未投票便接受誰當選。如果容許這種選舉文化繼續,而選民素質又沒法提升回理性層面,國家的前途甚是令人擔憂。

一席之差

一席之差   美國總統大選擂響了戰鼓,奧巴馬「旗開得勝」。奧巴馬的勝利帶著相當大的震撼力,特別是傳媒報道角度,紛紛在提示奧巴馬的勝利給希拉莉帶來重創,彷彿她大勢已去似的。製造出這種脫離現實的氣氛,與太多人期望希拉莉失敗有著極密切的關係。   有明文法規的民主選舉,勝負是客觀的事實而不應是情緒或氣氛。昨日的愛荷華州民主黨初選,奧馬巴的總得票率確是顯著領先希拉莉,但得票百分比在初選機制裡的重要性不是絕對的。參選人除了要得票率外,更重要及實惠的要贏得多少名代表席位。   在全國民主黨黨代表大會上要贏提名,必需在4051名黨代表中取得簡單多數票的支持。愛荷華州被分配了57個代表席位,昨晚的選舉只決定其中45個的分配,其餘12席是不經選舉指定當然代表席位。經過空前激烈的選戰,奧巴馬在愛州得到16席代表,被形容為慘敗的希拉莉利獲得15席,得票率比她多的愛德華茲因計算程式,反而只得14席。      此外,全國黨代表大會裡約近兩成的代表是當然代表,他們擁有同等的提名投票權。這些當然代表是各級黨領袖、黨民選官員及全體民主黨國會議員。就目前已表態的代表中,包括昨日愛州的席位,希拉莉暫時得到175席,奧巴馬75席,而愛德華茲則有46席。在擁有超過百名代表名額的十一個大州,希拉莉只在奧巴馬的家鄉伊利諾沒有優勢,其餘各州都領先十至卅六個百分點。      因此,在現階段便要營造希拉莉敗陣的氣氛,實在是言之尚早。而且,倘若真的其他各州選民受愛州的氣氛影響而改投奧巴馬,也只能證明民主選舉的非理性本質而已。

野玫瑰萬千寵愛 首仗初選有多重要

野玫瑰萬千寵愛 首仗初選有多重要   三日便是總統大選年的初選首仗,戰場是以野玫瑰作為州花的愛荷華州。兩黨參選人在愛州卯足拚勁,廝殺得完全不留情面。特別是民主黨三位領先的參選人,在愛州投放的競選資源簡直是不成比例地過大。估計希拉莉和奧巴馬各用去二千五百萬元,相當於他們四分一的選舉經費。愛德華茲的投放表面上比前兩位少,只有一千五百萬元,卻相當於他籌款所得的一半。除了金錢,三人還得奉上大量時間。有評論員笑謂如在愛州餐館吃早餐,隨時可能會有總統參選人相陪;打開電視、收音機或郵箱(傳統的或電子的)或走在街上,撲面迎來的就是競選廣告。為求爭取時間接觸選民,汽車已嫌太慢,希拉莉在愛州以私人直升飛機代步。   愛荷華州自1972年代起便成為全國第一個進行總統初選的州份,但風頭搶過同樣提早初選的新布罕爾什州,似乎還是首次。愛州位於美國中部,人口二百九十八萬人,估計會出來參與初選的民主黨選民約十三至十六萬人,共和黨這邊則預算有八萬至十二萬人到場。這些數字應如何理解呢?試以三藩市去年沒有競爭性,平淡不堪的市長選舉為例,八十萬人口的三藩市,有約十五萬名選民投了票。為了愛州這十萬多一點的選票,參選人值得下如此重注嗎?愛州果真是兵家必爭之地? 先讀一點愛荷華的基本資料。愛州的籃球、足球和棒球都沒有職業主隊。經濟成績倒有些亮點,玉米和豬肉產量居全國各州之首,佔全國總產量近兩成;黃豆、牛肉和鮮奶等也產量豐富。工業方面,食品加工業是最大企業,其次是農業機械;愛州盛產玉米,近年成為研發新興植物燃料的重鎮。如此依賴農業為主體的經濟模式,與美國東西岸的政治中心州份極不相同,在全國也不多見。以二零零六年為據,愛州人均年入三萬三千元,全國排名卅。一千強企業以愛州為總部的不到十間。   愛州的小鎮風味濃郁,近九成城市的常住人口在三千人以下;農莊面積不斷擴大。愛州人九成二是白人,拉丁裔(4%)、非裔(2.3%)、亞裔(1.4%)屬少數。愛州沒有移民問題,因城市發展而產生的社會問題也不顯著。以農業為主的愛州只會在總統大選期間才會成為全國焦點。      簡樸的愛州初選採用傳統的黨團會議(caucus)方式進行,操作形式也非主流。民主黨的黨團會議以腳投票,沒有選票。選民依居住地分區在選舉夜到指定會議地點「站票」,支持同一參選人的選民要站在一起,由選務人員點人頭作算。得票不足與會人數一成半的參選人將...

民主家族

民主家族   巴基斯坦反對黨領袖貝布托遇刺身亡,令巴國陷入空前的政治紛亂之中,也粉碎了美國為巴國安排的權力分配格局。不論是在生前或死後,西方媒體和政客都讚譽貝布托是巴基斯坦的民主唯一希望,彷彿她就是活的民主女神。中國聖賢說:聽其言而觀其行,對貝布托的民主含金量,不應因為她被殺而不加思索地肯定。   巴國有民主選舉政制,但卻經常受到軍事和政治強人所干擾。巴國的現代化在大城市產生了一批較接近西方思想的中產及專業階級,但在其餘地區,仍然存在濃厚的氏族和部落傳統。完全以美國或西方的民主概念解讀巴國的民主現狀,恐會產生不正確的期待。貝布托被美國媒體塑造成民主女神,但細看她的家族史,布托家族是巴國的權力望族,但民主的水平只能以巴國的標準來衡量。   貝布托的父親佐勒菲卡爾.布托曾兩任巴國總理,創建了巴基斯坦人民黨,後死於軍人手下,貝的兩名兄長也是死於槍下。佐勒菲卡爾死後,人民黨由其太太接掌為黨魁,但不久便被對政治有強烈興趣的女兒貝布托所取代,母親從始消失於政壇。年青的貝布托繼承人民黨,僑居英國領導人民黨成功贏得大選,卅五歲便出任巴國總理,並且自委任為人民黨的終生領袖。貝布托傳奇地登上高位,但她的政府卻與父親為政時一樣傳出貪污醜聞,而關係人物正是她的丈夫扎爾達,扎有「百分之十先生」之稱,指他當部長期間慣性地要求回扣。   貝於第二度出任總理後因為貪污醜聞而被當時的總統及最高法院解除職務,去年得以結束流亡回國,是因為現任總統穆沙拉夫受美國壓力,特赦了她的罪名。美國原本計劃讓她在今年初國會選舉後出任巴國總理,與穆分享權力。貝布托遇刺,人民黨經過幾天的醞釀,宣布由貝的兒子比拉瓦爾改姓布托接任黨主席,而百分之十先生則「輔政」實質管理黨務工作。   比拉瓦爾在接受訪問時回憶母親的教導:「民主是最佳的報復」。運用民主選舉制度作為政治報復工具,大概是被貝布托從政的心得。兒子要改姓才名正言順的繼承權力,更似是封建帝王傳位。一個長期被同一家族壟斷的政黨,還可以稱為民主典範嗎?

守望之年

守望之年   踏入2008年,依當前的政治和經濟局面分析,今年宜「守望自助」。   「守」者穩守也。包括前聯邦儲備局主席格林斯潘在內的一些經濟學家,均指美國已經邁入經濟衰退期,在零七年下半年爆發的次按危機,將會在今年徹底顯露,其影響有多大,一時難以估計。所謂未雨綢繆,況且這場雨是必定要下的,在個人財務和家庭開支上,宜審慎,穩守求突破。手上一鳥,更勝森林百鳥亂鳴。      「望」者觀望也。美國和台灣今年都將會有新總統,對具世界影響力及可左右兩岸風雲的兩位新總統,只能觀望而不能期望。先說美國,不論是民主黨或是共和黨入主白宮,都要收拾布殊留下來的超級爛攤子。八年長的錯誤政策,特別是進兵中東,令到美國陷入空前的危機。從對伊朗一籌莫展,以及花了百億還不能穩住的巴基斯坦,在在證明伊拉克只是新總統其中一位頭痛難題。要重建美國國際形象,修補在國內外所造成的破壞和傷害,恐怕不能單靠個人魅力。就算制訂了良策,也必耗費相當日子才能見效。至於台灣的新總統,基於台灣目前的政治形勢,馬抑或謝,對兩岸關係都不可能有突破或忽然變壞。兩岸的互動主導權已在中國,大陸政治和經濟的發展力度,才是扭動兩岸關係的主力。      雖然以上似乎都是消極的說話,但筆者相信世界仍然存在光明面的,而曙光將依舊在東方。改革開放卅年,中國的政經發展越來越成熟。從早期粗糙的吸金政策,發展至今日細緻調較社會民生以至政制和經濟政策,中國領導階層顯示了更高水平的管治能力,相信中國在今年除了可以藉奧運打造國際形象外,對國際社會也將有更大的貢獻。在中國崛起的威脅下,美國政商界在今年將會更加進取。有競爭才會有改進,中國成為帶動美國往前發展的動力,已逐漸形成。

談絕食

談絕食   「絕食」即主動停止進食之意,人生存不能沒有食物,選擇在非被逼的情況下放棄進食,歸納起來,大致上有宗教、政治和個人等三方面的原因。   絕食行為見諸於宗教由來已久,是用來作為修行的方式。在宗教層面,「絕食」更常稱為「禁食」,有信徒停止進食以求心靈更專注於沉思禱告;也有以禁食表示自己的虔誠,是對神或特別宗教日子的尊重。孔子雖不是傳教士,卻也明白禁食與心靈的微妙關係。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正是因為孔子明白食之慾念會容易令人俗氣,受物質的糾纏。不過,孔子只是提倡少吃,不是絕食。    為了某種政治目的而絕食也有相當歷史,所謂「以死明志」。絕食抗議行動是以個人的性命相逼,喚起公眾的關注,向執政或當權者施加壓力,以達到某種政治目的。絕食抗議的威力是在於把命也拚了的精神,於個人而言,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寶貴的了,藉性命來表達一種政治訴求,必然會引起公眾的議論,把抗議者本來微弱的聲音,以無限的倍數擴展。   既然要「以死明志」,為何不自焚或自殺呢?作為極端的政治抗爭手段,確有人願意即場殉道。純以手段策略而言,絕食則可以延長關注期,而又有壯烈犧牲的震撼力,論社會效應則更佳。   不過,如果絕食抗議沒有了性命相搏的決心,其威力將大大降低,甚至完全變質成為個人政治秀。例如,預先設定絕食時限底線,不論是廿四小時為限,或是由一群人輪流接力分批絕食,都是短暫而有預定結束時間的。就算是以絕食至體力不支為止便叫停,也只不過是保障個人健康作為前提的絕食行動,把「以性命相逼」的元素徹底刪除掉,完全失去絕食的實質渲染力和震撼力。對被抗議對象而言,因為已預知所謂絕食抗議的結束時間,自然也不會感到壓力。   在文明和開放言論的社會,政見的表達不一定要採取激烈的手段。但願意為崇高的理想而付出生命,始終是值得尊敬的氣節。換過來說,搞絕食,但又不要求絕食的抗議效果,本質上沒打算任何個人犧牲,是盜用和濫用「絕食」,只圖以最低成本謀取「烈士」的名聲。   「絕食」是非常抗爭手段,為了不發生狼來了的反效果而影響將來的真絕食行動,建議要做秀的政客,不如搞搞新意思。例如連續卡拉ok卅小時,以唱壞喉嚨作抗議;又或反過來,以連續進食廿四小時作抗議,可能會收到更好的新聞宣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