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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鬥爛

    當前美國總統初選的狀況,可用三個字來形容:「爛鬥爛」。人們應好好思考為什麼這天下間最具權勢的職位,就沒法出現真正的精英新血加入角逐呢?目前在台面上的,不是老油條政客,便是傲慢任性的富豪。美國總統候選人的素質每下愈況,將對美國和世界有什麼影響呢?   參選人缺乏領袖魅力外,選民越來越刁鑽的反傳統的要求,也令到大選變了一種味道。歧視少數族裔、侮辱女性、兼且可以當席驅趕記者的億萬富豪候選人朗特普在共和黨初選民調中連月來一直領先,有分析認為是因為選民喜歡政治圈外的候選人,他的出格作風正合他們的胃口。   選民期待一名華盛頓圈外人當總統並不是這兩三年的事情了,準確地說「圈外人」已成為政壇新人自我標榜的標籤。多少候選人在競選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圈外人,當選後將為政壇帶來新鮮空氣云云。就算是奧巴馬,當年何嘗不是打著清理華盛頓的口號進軍白宮,但當選後又有哪一位不是成為徹頭徹尾的圈內人。   所以,選民對於政客自稱圈外新鮮人逐漸也麻木了,他們要追求行為舉止都不正規的非常候選人。於是乎柯P會當選,特朗普也在民調一路領先。選民不要有政治的老手,並不一定等於真心的相信有野心但沒經驗的新丁,這現象只反映出民眾對現有政治體制嚴重缺乏信心,政客於他們來說都是天下烏鴉,寧可找一個什麼都不像的人來試試。只不過不論素質地盲目追捧另類,到頭來吃虧還是選民自己。

社媒暴力

  現代人同時活在兩個世界中,一個是現實世界,另一個是以社交媒體為主體的虛擬世界。這兩個世界相互交集,不但讓現代人的生活空間變大了,更令事情的變化加速至有時難以適應的地步。游走於這兩個世界之間,會讓人不經意地認為自我能力無限上升了;而由於變速之快,更令到思考的時間也壓縮至幾等於零。   溫州一家火鍋店最近發生服務員與顧客爭執事件,結果服務員情緒激動下取出一盆熱水潑向客人,還推倒傷者在地上再加以拳腳攻擊,導致女客人身體超過四成皮膚受炙傷。釀成如此嚴重後果,都由一則微博而起。   事緣女客人不滿服務員遲遲不替她的火鍋加湯,於是即場向火鍋店家發了一則投訴微博,而客服效率奇高的店方看到微博,馬上通知經理把服務員教育一番。可是此舉反而引起服務員的更大反感,跑到女客人面前又是一番爭吵,言語衝突升級。被徹底觸怒的服務員於是返回廚房取出一盆熱水向客人施以報復。   出手傷人的服務員已被追究刑事責任,就算遇到多難伺候的客人,動手傷人都是無可辯解的。換一角度從社交媒體的社會影響分析,此事卻揭示了社交媒體的暴力成份。用者會自以為在虛擬的世界裡,真身受到保護,於是更放膽和放鬆了,往往會造成網絡欺凌。不滿服務的客人發微博宣洩一番,於現代食客而言是家常便飯。只是當虛實兩個世界交錯在一起,原以為只會停留在網絡上的怨氣,忽然都到眼前來,並且因為經過網絡的放大,小事也變成大事了。   社交媒體正在以強大的力量改變著現代人的生活和思維方式,也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後果,其中有好也有壞。社媒就如無韁的野馬,能否被馴服,恐不是那麼容易。

不是說你

     共和黨總統參選人布殊上周在電台訪問中使用了「錨嬰兒」( Anchor Baby )一詞來形容借生孩子取得移民美國機會的人士,引起西語裔社區群起攻之。其實這詞也不是他發明的,只是一個通俗的說法,不過,西語裔認為此語含歧視成份。最初態度強硬的布殊拒絕承認有歧視之意,並挑戰質疑者找出更貼切的替代詞,如有,他很願意今後改用新詞云云。   可能由於抨擊之聲沒有因為他的堅持而平靜,過了兩天,布殊改口稱「錨嬰兒」是指那些有組織及帶欺詐性質來美產子的亞裔人。顯然布殊所針對的就是中國孕婦。亞太裔國會議員抗議了,但拉美裔社區平靜了,因為原來布殊說的不是自己。   這種以中國或中國人作為攻擊對象的選舉文化在美國一天比一天旺盛,布殊失言,只需補充說明自己針對的是中國人,彷彿便沒事了,因為中國已成為美國政客的共同「敵人」。也許不一定他們內裡都對中國有什麼血海深仇,全因在選舉中一般都需要一個讓選民仇視的對象,將中國妖魔化成本最低,而且勝在美國國內的華裔選民反抗力薄弱,幾乎可以完全忽視。   所以,在功利和實用主義原則下,美國政客拿中國開刀並不為奇;只是如果候選人都只管把精力放在抨擊和諉過於中國,而沒有勇氣直面美國當前面對的深層問題,這樣素質的領袖將沒可能帶領美國迎接新世紀的挑戰。因為中國的崛起並不美國的威脅,真正的威脅是一個缺乏反思和改革能力的社會。

穩定壓倒一切

     全球股市大幅下挫,美國股市亦沒法獨善其身,杜指繼上周總計下跌千點後,昨日亦大幅波動,以跌近六百點收市。遭遇如此重大的衝擊,相信一般投資者都會感到不安甚至恐慌。可是,在美國主流媒體上卻充斥著「維穩」信息,不約而同的主調是呼籲民眾冷靜和理性,切勿作恐慌性拋售。   香港政治掛帥的傳媒協會,總是標榜傳媒要反政府和唱反調,彷彿只是報憂才是記者的天職。而另有些人仍然認為媒體要以「驚嚇」作為吸引讀者和觀眾的手段,所以在不斷追求什聳動的標題和賣點。美國主流媒體雖然十分商業化,大多數也有鮮明的政治立場,但在處理對社會有重大影響的特殊事故之時,一般均能保持以公眾及國家利益先行的操守,絕不會趁機炒作。   例如,在重大災難發生後,主流傳媒除了報道災情外,例必會用相當篇幅報道事件中的英雄故事。九一一發生後,愛國與團結是所有報道的自然統一口徑。而遇到股市大跌,不論是受訪的財經專家,或是財經記者和主播,都會以穩定股民心情為優先。昨日聽了一整天的英文電台財經新聞,總結主題離不開:「不必恐慌,股市跌了也必會回升」之類。   記得初入行之時,閱讀了一份美國某主流媒體向記者發出的操守要求,其中讓筆者較深刻的一條是:「絕不製造公眾恐慌」。看來美國媒體始終能堅持這「行規」。反觀華人地區的媒體,譁眾取寵的比比皆是外,為恐天下不亂的也多不勝數。一個社會的進步與否,從突發事故的應對可見一斑。也許這就是很多人感受到的美國安全感,一種以大局為重的成熟思維。所以,別以為家國觀念是什麼中國老古董,也許美國社會更能實踐其中精神。

優步餐

  影響力遍及全球的網的公司 Uber (中譯優步)把三藩市業務再往前推一步,除了送客外還送餐,並且保證客人在手機下單後,十分鐘內便可把餐送達。此服務目前只限金融區和南市場街區,優步說日後可能擴展至其他社區。   這種手機點菜,足不出戶便可享美食的服務,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鮮發明。筆者小時最期待的美食便是數年才有機會享受一次的外賣到府雲吞麵。六十年代的香港外賣沒有什麼一次性用完即棄的餐具器皿,外賣郎送來雲吞麵都是用普通飯碗盛載,只是湯則分開放在金屬茶壺,上門見到客人才斟入碗內。且別小看這分湯另上的小環節,除了免卻運送期間湯汁溢出的意外,更重要是保持麵質。廣東人吃雲吞麵最講究麵質的爽口度,長時間浸泡過的麵,確是倒胃口的。吃完麵把碗放在門外,明日自有人前來收取。於如今標準看來,還是挺周到的。   說回優步,網的經營模式是新世代的產品,而且因為符合社會供求需要,一時大行其道。有了強大的社會基礎後,優步便思索利用其網絡資源染指其他行業,但其形式與香港外賣雲吞麵頗有不同。過去是小店為求多些生意而請人送外賣,現在是大集團包攬了。   優步不擁有一輛屬於自己公司的營業車,卻天天在全球接載數以百萬計的乘客;如今同樣沒有廚房的優步,能連你的胃也照顧到了,將來還會想出什麼點子呢?新科技讓人們的生活更加便捷舒適,但同樣也令商業模式發生根本性的改變。總體而言,社會財富繼續朝高度集中方向發展。是好是壞,一時難以定論。

編裡編外

     在天津港大爆炸發生 一兩天之間,網絡和媒體即傳出有大量消防員殉職,並且由於是「編外」消防員,官方發佈的死傷數字都沒有把他們包括進去。由此引爆了輿論的一片抨擊,有的指責政府任由訓練不足的編外消防員衝到最前線、有的批評政府「隱瞞」編外消防員死傷數字,是歧視弱勢、也有人開始要求編外編內撫恤應一視同仁,彷彿他們已經受到偏頗對待。   經網絡的強力發酵,「編外」一詞成為天津大爆炸的關鍵詞,「編外」消防員成了無能政府的「罪證」似的。而專好挑剔中國政府不是的香港記者也緊咬「編外」一事不放,在總理李克強拜祭完殉職消防員時,香港記者便追上前直接向總理提問「編外」消防員問題。這裡反映了一種常見現象,就是一旦出現重大事故,總有一批人急急忙忙的要抓政府的小辮子。遇事追究政府是人民的權利,只是問責也需講理,不能盲目為追究而追究,因為這反而會模糊了應問責的焦點。   以所謂「編外」為例,這只是一種非正式說法,很容易讓人誤解編內編外是正規與臨時的不對等待遇。其實只需花小量時間在網上搜尋一下中國消防隊制度,便知中國的消防力量分成多種,有武警消防官兵,有地方政府組建的消防隊,也有如港口等特殊區域內因需要而由企業組建的消防力量。各支隊伍所屬領導不同,但編制之別不是因為待遇等級,而是依地區的消防安全需要。天津爆炸以港務局屬下的消防隊員犧牲最大,客觀原因是他們是專職維護天津港的消防隊,所以也是最快到達現場,因而在爆炸中首當其衝,而不是如個別評論說被推去送死。   也許不是很多人留意到,美國消防隊伍也不是單一的,有聯邦和政方政府的,有因地理性質而編建的,如森林消防;也有私人消防隊。並且,依 2007 年的數據,美國一百一十五萬消防員中, 72% 是志願性質,職業受薪消防員只佔 28% ;加州政府甚至分配囚犯負責山火撲救工作,每天象徵性的發給一元報酬。   說回那位香港記者對總理的提問,李克強的回答把炒作了多天的「編外」話題下了休止符,總理說:英雄是沒有編外的,榮譽與撫恤亦一視同仁。

可惡安倍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發表了戰後七十年談話,內容令人失望,甚至憤怒。失望並不全因為安倍沒有正面就侵略戰爭作出道歉,而是安倍公然藉日本戰敗七十周年之際,美化日本的侵略和殖民行為,試圖將日本塑造成為西方強權政治下的迷途羔羊。   安倍講話一開首便顛倒黑白,竟然將軍國主義時期的日本描繪為對抗西方殖民統治英雄,而完全不提日本當年在亞洲發動殘酷的殖民戰爭。還可惡地將發動侵略戰爭的原因諉過於歐美,安倍說:「在世界經濟危機發生後,歐美各國以捲入殖民地經濟來推動區域經濟集團化,從而日本經濟受到重大打擊。此間,日本的孤立感加深,試圖依靠實力解決外交和經濟上的困境。」   此外,每當提到侵略戰爭時,安倍總是委婉的說「那場戰爭」,多麼的輕描淡寫。同樣,在講話裡安倍具體提到三百多萬日本人死於戰爭中,但對於慘死於日軍手下的亞洲人民,只用「不計其數」和「許多」來形容。這種刻意淡化的用語,無非是想繼續掩飾日軍戰爭罪行。   至於慰安婦問題,安倍完全沒有提到慰安婦三字,談話中僅一句涉及,也是含糊地說:「我們也不能忘記,在戰場背後被嚴重傷害名譽與尊嚴的女性們的存在。」   雖然安倍講話中也多次提到反省或不重複歷史之類的說法,仍沒法遮掩其不願直接面對侵略罪行的真實想法。安倍除了不正面道歉外,還想以他這篇講話來宣告日本今後將不必再道歉了,他說:「我們不能讓與戰爭毫無關係的子孫後代擔負起繼續道歉的宿命。」   如果安倍認為出生於戰後的日本人不必為父輩的罪行道歉,是否也期望被侵略國家的戰後一代,也要徹底忘記上一代所受過的苦難呢?施害者自然想輕輕鬆鬆把犯罪歷史洗擦得一乾二淨,但要求受傷害者同樣忘記過去,不再追究誓不認錯的加害人,試問這符合人類起碼的良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