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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須回歸和平

  美國總統奧巴馬宣布派出海軍陸戰隊長駐澳洲,並且說美軍的最新首要任務是在亞洲區展示實力。自二次大戰之後,美國已經有重兵定點駐守在南韓、日本和菲律賓,而這次在澳洲建基地,是為了利便美軍能更迅速介入南海可能出現的軍事狀況。   一些華文媒體評論員,經常否定「美國圍堵中國」的說法,認為是中國人過於敏感,錯怪了美國。而事實上,奧巴馬上台後在亞洲區的連串動作,圍堵中國已經不再是一個需要爭論的話題,而是中國無法迴避的嚴峻挑釁。   在那些崇美派眼中,美國是世界和平的守護者,也是普世民主自由的倡導者。因此,美國的所有國際行動都是正義的,都是出於善意的。經歷二次世界大戰的洗禮,美國在歐亞戰場上無可置疑是為世界和平而戰;但與此同時,二戰的勝利也讓美國墮入一個越來越無法自拔的霸權深淵。就是美國政府認為自己有責任和道德權力去監管世界秩序,因而形成了美國直接介入和干預全球各地事務的慣性。這種以美國為中心的世界觀,促成為美國自視為必然的世界領導者。   因此,美國的國家安全概念完全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一般國家的國防是用來維護國境的安全,而美國國家安全概念是全球性的,追求絕對的軍事優勢。不但如此,因為擁有天下無雙的強大軍事打擊能力,使美國較任何一個國家都容易使用武力解決政治問題和奪取經濟利益。美國在中東的作為不必贅述,眼下奧巴馬的重返亞洲戰略,很像似在亞洲複製另一個中東。   以德服人者王,以力服人者霸。從二戰時期的仁義之師,美軍已經變成為單純保衛美國世界霸主地位的軍隊。經濟、政治和軍事三位一體;一個窮得快要破產,卻不願意放棄享受,而手上擁有強大武力的國家,無疑是地球上一枚超大型計時炸彈。美國必須回歸和平道路,放棄唯我獨霸的心態,學習與世界各國平等和平共處,這才是美國應負的國際責任。

勿自我陶醉

  香港新聞評論員鄭浩日前在節目奮力為美國積極推動的「環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係協定(TPP)」辯護,提出所謂「七問」來說明美國推動TPP並不是針對中國。這位評論員在節目中展示了一份厚厚的TPP文件,說國內一些評論員甚至外交官過於感敏,未了解TPP實質內容便妄作評論。   近幾年在華文傳媒圈出現一種現象,就是多了不少以中文替美國說好話的評論員。就以「七問」來解說TPP評論員為例,他舉出文本內容作為論說根據。正所謂「有所本」,應該是做分析功夫的基本,但分析國際政治,如只是依文件逐字逐句的論述,卻有很大機會迷失在文字森林之中。文本離不開官腔,美國出兵伊拉克的官方文件都是理直氣壯的。北約聲稱依聯合國決議案保護利比亞平民,依文本看也是十分人道的,但實際行動卻是出動戰機轟炸走投無路的卡扎菲部隊。   談到TPP,鄭浩基本上是認為美國只是因經歷金融海嘯,為了促進自己的經濟,而沒有針對中國的意圖,中國不必反應過度。鄭此說法多少有些自我陶醉的味道,完全沒有從全局來理解TPP。   於2005年由四個小國協議建立的TPP,美國為何在2009年要強勢加入,並且高調聲明要主導協議的談判呢?鄭主持認為是因為美國要改善國內經濟。可是,亞太區不是已經有亞太經合會議嗎?再者,美國長期作為第一大經濟強國,與亞洲區的貿易本來就已經有成熟的經貿關係,若單純為了增加美國出口,有必要經過冗長的談判搞一個新的亞洲區貿易協議嗎?正如鄭浩在節目中所說的,目前要加入協議的國家越來越多,談判也變得更加複雜和費時。依此說法,這遠水能救美國的近火嗎?   過度熱心為美國說好話的評論員,忽略了協議的「談判過程」本身可能就是美國鵲巢鳩占TPP的主要原因。談判是國力的較量,美國商務代表於2009年向國會報告時便直言,要在TPP彰顯美國的原則和標準。只要客觀一點,便不難明白美國是透過TPP展示在太平洋地區的經濟話語權,是姿態多於協議最終能帶來的實質好處,也可以說是政治利益先行。   美國與菲律賓兩國昨日在一艘美國戰艦上簽署了馬尼拉聲明,內容涉及兩國共同解決南海主權爭議;與此同時,菲律賓又向東盟提出要討論南海主權問題。老是批評中國無端敵視美國的評論員,應該多從全局觀察美國在亞洲區的種種作為。

1%與99%

  佔領華爾街運動在美國遍地開花,雖然花並不怎麼燦爛,但也沒有凋謝的跡象。一名結他歌手則趁在亞太經合會議元首晚宴上表演的機會,放聲大唱抗議歌曲四十五分鐘。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歌終人散後,沒有人知道他唱了什麼。   夏威夷歌手馬卡納( Makana )應美國第一夫人的邀請在亞太經合會晚宴上表演娛賓,他暗中決定借此在十九國領袖面前表達自己對佔領運動的支持。當晚,他身穿襯衫和夾克,裡面則穿著有「阿羅哈式佔領」標語的短袖圓領汗衫,在演唱中途,他徐徐地解開襯衫鈕扣,露出了汗衫上的標語,然後自彈自唱自己創作的抗議歌曲。   馬卡納說起初他真的非常非常害怕,他沒有大吵大鬧,只是陶醉地唱著抗議歌曲。他發現宴會場上沒有人作出任何異常反應,說實在是根本沒有人理會他,於是便一直重重複複唱著這首支持佔領運動的歌曲。其間一名白宮助理走到台前找他,但並不是干涉他選唱什麼歌曲,而是說希望他延長表演時間,看來這名助理並不知道他在唱什麼。   馬卡納把事件經過製作成視頻在網上發表,引來六萬多人次觀看,媒體也紛紛報道,不少網民稱讚他的勇氣。但客觀而言,這該是一齣悲劇才對,就如同遍地開花的佔領運動一樣。阿拉伯之春的運動是成功的,因為它引起了國際關注之餘,還引發了具體的轉變。而馬卡納在亞太區最有權勢的國家元首面前柔性示威,竟然完全沒有人察覺。在宴會場上,代表99%發聲的馬卡納成了現場的1%,抗議的歌聲只被當作為無關重要的背景音樂,甚至只是背景噪音。也許是首腦們忙於交際,也許不是每一位元首都懂英語,也許馬卡納的歌聲太美妙了,該人們陶醉得忘了歌詞。不論是何種原因,馬卡納勇氣可嘉,但示威卻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馬卡納在1%的宴會內只是一名助慶的歌手,領袖們賴得一顧。在場外,馬卡納成為了99%的英雄。他的世界在場外而不是在場內,這也是1%與99%之別。

如何伸張廿一世紀中國話語權 (全文)

話語權從何而來?   第六屆世界華文傳媒論壇早前在中國重慶召開,大會主題是如何提升中國在國際間的話語權。大會閉幕宣言中提到:「新興經濟體傳播能力得以提升,西方話語霸權受到衝擊」。西方長期霸佔國際話語權是事實,但如何才能突破壟斷,提升自身傳播能力就足夠了嗎?要打破話語權的壟斷,且先拆解何謂話語權。   「國際話語權」常被理解為一個國家在國際輿論中的主導能力,而所謂輿論空間,客觀上透過媒體構建而成。因應發展歷史和經濟實力等因素,西方媒體長期主宰國際輿論空間是事實,也從而彷彿擁有了對國際事件的解說權。有一種理論認為,如想打破西方話語霸權,新興經濟體便要發展可以抗衡西方媒體的媒體力量。中東的卡塔爾、俄國和中國都投入大量資源發展面向國際的英語系媒體,在搶攻大氣和版面上有一定的進展。可是,這僅僅是外在「有形」的寸進,對於話語權之爭並非關鍵。   硬件的建設向來都是最容易的,尤其得現今科技之便,衛星電視和網絡平台輕易便令媒體達致覆蓋全球的效果。在國際間「有形」發聲難度不大,能有多少受眾及影響力,卻是另一回事。以中國在紐約時報廣場買下巨幅電子屏幕打形象廣告為例,錢是花了,輿論反應卻絕大多數還是負面的。   擁有無遠弗屆的媒體,並不等於就擁有話語權。因為國際話語權從來就不是源自大眾傳播媒體,而是媒體背後的政治力量。民間不同媒體之間的影響力競爭,與國際話語權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作為商業機構,媒體競爭同一市場內的份額,可以靠投放資源,做好內容和市場推廣來達致。而國與國之間,或東西方的話語權爭奪,靠的是國家的綜合國力,並不似個別傳媒機構競爭市場那麼簡單。中國古語有云:「弱國無外交」;同理,弱國的聲音不論如何正確,都不會有「話語權」。政治就是如此現實,在國際間能指點江山,說一即一,甚或指鹿為馬,靠的不是有多少個強大的傳媒機構,而是國家實力。   中國經過卅年的改革開放,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外滙儲備最多的國家,更是美債的第一大債權國。可是,中國政府卻常感自己的觀點被歪曲或不受重視,在國際輿論上苦於沒有說話的空間。西方媒體至今依舊對中國充滿偏見,西方記者未經深入了解,便自認為可以對中國評頭品足。西方記者「信心滿滿」並不是因為他們工作的機構多麼財雄勢大,而是他們自信擁有對世界事物的終極解釋權,或說「定義權」。而這種自信並不源自個人,源於他們所本的西方文化。   何謂善?何...

如何伸張廿一世紀中國話語權 (之八)

  「中國模式」底線不容有失 總括而言,以長期目標審之,話語權的提升需要有歷史過程;西方各國強勢了百多年,其強勢乃至話語權之緊握,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逆轉。雖然中國因素為海外華文媒體的持續發展提供了強大助力,但華文媒體話語權的提振,不一定與中國改革開放完全同步。畢竟刻下改革開放帶來的民族復興仍只見於經濟及科研層面,人民素質的全面提升需要過程及時間,快不來;一如有科技與有科學精神可以不是同一回事。當中國經濟堅實穩定增長、人均素質提升、教育更趨普及、綜合國力扶搖直上 …… ,屆時世界自然會主動尋找、瞭解來自中國的聲音。 如以短期目標審之,不管是海外還是海內,華文媒體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時下流行一種說法:「過去中國與國際社會隔絕, 自我封閉。 改革開放 後 走向現代化,最終 的 目的就是加入國際社會。因此,中國一切政策 及其 導向 , 都應 該 以 跟 世界接軌為目的,中國要以國際 社會 聽得懂的語言(普世價值) 來 發聲。」 依上述越來越受中國 知 識界、甚至政界推崇的論調,中國便不必講究話語權了。因為中國作為一個「後來者」加入以「普世價值」建構的國際社會,只有配合和跟隨 的 角色, 不必另起爐灶、另闢蹊徑 找「 獨立的聲音 」,也即是自己的 話語權。    英國學者 Martin Jacques  在《當中國統治世界》一書內提到,所謂中國崛起其實是文化中國的復興,中國的現代化並不等於西化,未來的世界將按中國的模式而調整。新中國的歷任領導人 都堅守主權獨立、自主自決的原則,就算是改革開放走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也要強調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中政府剛提出「建設文化強國」新政策,正切合現階段的需要。沒有中國模式便沒有話語權,便沒有另一種論述系統,也因而「中國模式之存在」是不容有失的底線。可惜,挑戰此底線的不單是西方國家,還有一批崇拜西方的中國知識份子和網民。 「與世界接軌」可能是個虛妄的議題。於新聞工作方面, 新聞專業操守標準化,與借新聞報道提倡單一價值理念是兩回事 。例如對中東之春的報導,華文媒體可以尋找西歐國家以外的角度,並用功地查找真相、敢於在新聞報導上不「被統一」。上文談及的半島新聞集團因為被滲透,即使成功開設英文頻道,也不見得足以「為阿拉伯成功爭取話語權」;反之,是有被人家「同化」之嫌,以西方「普世價值」的視物角度來報導新聞,甚至轉內銷予阿拉伯世...

如何伸張廿一世紀中國話語權 (七)

新聞媒體攻防戰略 媒體話語權亦有攻守兩個層面。不論是攻或守,都應先認清話語權不等同「宣傳」,「宣傳」這單線從上而下的思維方式,完全應付不了複雜的國際話語權爭奪戰。2009年4月3日美國駐北京大使館向華盛頓拍回一封機密電報,電文標題是:《中國新「半島」式媒體意欲提升中國形象》,電文分類是宣傳和心理操作,電文內容是就中國將出資四百五十億元人民幣發展中國對外媒體一事,美國情報人員約談了一批包括中央電視台監製在內的中國媒體人,收集他們對事件的看法。電文結論是:中國官媒挺進海外是因西藏暴亂和奧運聖火傳遞的公關災難而起,受約談的中國媒體人一致不看好政府這大手筆的主動出擊。 這封電文的內容可能並不十分有爆炸性,但從側面看卻意味深長,很有趣。中國官媒大張旗鼓真金白銀到外國發展,北京一批官媒編輯記者卻跟美國情報人員侃侃而談,否定這項發展大計的作用。中國政府冀望資金充裕的官媒在海外加強「宣傳」中國,美國政府第一時間便盯上了,並且從中國媒體內部的線人入手探虛實──可笑地原來連自己人也沒信心有成效。 更有趣是電文用了「中國半島式媒體」這講法。總部在中東卡塔爾的半島電視台開播才十五年,便成為中東地區最有影響力的媒體。半島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戰事中均曾被美國導彈襲擊,因而在阿拉伯世界享有崇高的公信力。這個曾經被美國政府點名為反美的中東媒體,年初卻得到美國國務卿希拉莉讚揚,說半島新聞內容紥實,表現更勝美國主流媒體。希拉莉這表現怪嗎?答案被維基解密破譯。 維基解密上有一批發自卡塔爾美國大使館的機密電文,內容記述了美國情報人員長期與半島台長和網站主編會面,美國會對半島的新聞內容和編輯方針提出看法和具體要求,並且得半島積極配合。美方還邀請半島編採人員到美國考察培訓,雙方很有默契。在半島與美國人員的接觸過程中,「提高新聞專業水平」的說法經常出現,這似乎是半島和美方的共識,而具體結果是半島頻道和網站上關於美國的負面報道大幅減少,並給予美方更多反駁的時間和版面。看明白嗎?提高新聞專業水平等於減少對美國的負面報道。2006年,半島董事會加入了一名新董事,是一名與卡塔爾皇室有密切關係的美籍媒體人。該名新董事向美國人員說,他進入董事局的目的是平衡半島內部的親伊斯蘭勢力。 要明白出資建立媒體硬件容易,但掌握話語權還是要看國家綜合實力。半島為什麼要向美國情報人員低頭?中國一些媒體從業員又為何樂於與美國情報人員「...

如何伸張廿一世紀中國話語權 (之六)

難以 韜光養晦後的下一步 美國不會相信你「和平地崛起」、自己也難以只得 韜光養晦一招回應國際社會時,中國可以怎麼辦?答案只得一個:嘗試擁有話話權,對外來挑釁或打壓據理力爭。 一般而言,話語權之爭取大概由新聞媒體入手。 2011 年 9 月中, 來自美國、加拿大、新西蘭、俄羅斯、澳大利亞、巴西、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港澳台等遍佈五大洲的近 50 個國家和地區的 400 餘位華文媒體老總前赴重慶(連內地參加者共 600 人),參加第六屆世界華文傳媒論壇。閉幕當天發表了《重慶宣言》。 類似的活動無疑起號召作用,製造氣氛與氣勢,也起標舉旗幟的方向性作用。海外華文媒體也者,是維繫海外華人的發言權,以及保持中文及中國訊息流通的華文媒體。以前者為例,可以用一些工作經歷來說明。 20 年前,為了放大對主流社會的影響,三藩市《星島日報》每期也將社論翻譯成英文,當時的三藩市市長佐敦曾因一篇批他的社論要求向《星島日報》解釋澄清。時至今日,三藩市《星島日報》已不用再翻譯社論,市長辦公室會有專人關注中文媒體。這並不表示我們華文報紙辦得有多好,而是以三藩市為例,華人佔據了 16% 到 18% 的選票,影響力增加了。由此可見,與英文本地媒體相比,海外華人的華文媒體如被重視,背後的客觀原因是華人人口增加令選票百分比增加這硬實力。 三藩市《星島日報》的例子與「半島阿拉伯頻道」的成功有一個共通點,都不是以英語作為報道語言,而是以受眾的母語發聲。他們能引起西方社會的重視和關注,是因為他們的讀者和觀眾本身的戰略價值。所以,做強華文媒體對華語圈人口的服務,在爭取國際話語權的重要性一點都不低於發展中國的英語媒體。 海外華文媒體,乃至用華文策劃的文宣工作有沒有實效,端賴用中文申論之餘,當中有沒有「中國人的話語權」、中國人的立場及角度更為重要。假如用中文承載的是西方字眼、術語,以及「普世價值」下的批評判斷,則再把華文「新聞機構」此硬件做大做強,那怕於機構規模而言由內地強到海外,也未必達致爭取話語權的效果。中國大陸和海外華文媒體現時不少已發展為中英雙語版,甚或擁有報紙、雜誌、電台、電視、網路等全方位的媒介,但真正起關鍵作用的,還是新聞報導的內容。不得不承認的一個現實是,部分華文媒體的新聞報導,從角度至內容都未有自己的聲音,又或者水準參差。長此下去,即使中國國力再強再大,華文應用的範圍再廣,話語權也不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