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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華的心

  司徒華的回憶錄即將面世,其中最為震撼的內容是公開了他是中國共產黨在港地下組織成員,早在 1949 年便加入了新民主主義青年團 ( 即共青團的前身 ) ,並一直沒有離開過。當年他受上級領導指派成立「學友社」,在學界發展左派青年力量。支聯會和泛民一些人士對此很不以為然,要求處理回憶錄的司徒華弟妹公開華叔的錄音帶作證。   圍繞這些爭議,華叔的胞弟司徒強和妹司徒嬋分別在媒體發言力證內容真實,而當年與司徒華一同活躍於有左派社團,相交數十年的友好游順釗也撰文補充了華叔這段紅色歲月的歷史。從他們的訪問與文章,可以折射出司徒華鮮為人知的一面,以及他從沒有公開於眾的內心世界。   司徒華在四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原來是一位異常積極的愛國左派青年,為著迎接解放香港做了大量的工作。據已披露的回憶錄內容,司徒華在八十年代中參選立法局議員時,還向當時中國在香港的代表機構新華社打過招呼。可是現今人們卻只知他是香港反共力量的教父,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是怎麼樣過來的呢?不必等待看回憶錄,弟妹友人的論述更能反映司徒華的心態。   司徒強說,新華社社長許家屯於 1984 年曾邀請司徒華正式加入共產黨,但當時司徒華說:「除非將我的歷史問題解釋清楚!我為何入黨,你都沒有解釋當年為何甩掉我!」友人游順釗說,六十年代中因為派系鬥爭,司徒華受到排擠,再沒有被上級分派工作,內心鬱結;司徒強直言兄長「條氣好唔順」。司徒強和司徒嬋都說,聰明如他兄長的人,都被共產黨騙了。   這種被共產黨遺棄的感覺也許便是司徒華後來積極發展教協,以至六四後成立支聯會的動力。地下黨身份的司徒華早期任務是發展親中學生;與黨疏離後,他便透過教師協會灌輸全港學生反共意識。而口口聲聲說兄長受共產黨欺騙的司徒強本人在新華社工作了 41 年,退休時是外事副部長;司徒嬋則在中新社工作直至退休,可說一門三傑均與中國共產黨有著密切關係。但弟妹兩人近日在媒體上除了批評共產黨是騙局外,還說也只是在兄長臨終前才知道其共青團身份。   向來低調的司徒華弟妹在中國駐港重要機構長期工作,不問而知他們原來的政治立場和思想成份,如今站出來「反黨」,很可能只是出於維護兄長的反共英雄形象。有愛才有恨,恨不消是因為不捨。司徒華幾十年來沒法忘懷被黨組織排斥,可見他是多麼重視自己曾經為組織付出的心力。據其弟妹說,司徒華堅持要到他死後,回憶錄出版時才能公開他與共黨的關係,...

邯鄲夢碎

  被網上來自《華商報》的一則題為《河北「強拆」區長自殺  拆遷戶奔走相告放鞭炮》的新聞吸引著,一口氣看完這篇五千餘字的報道後,除了唏噓之外還是唏噓。   四十八歲邯鄲市邯山區區長張海忠於本月十日被發現死於辦公室內,頸部有刀傷。由於張死前強勢推動區內拆遷重建工作,坊間猜測張的死與拆遷工作有關。後經警方調查後認定是自殺,死者先嘗試觸電,再用刀自刎而死。   未細讀報道內容,新聞標題予人的印象是死者應是一名欺凌百姓,惡性拆遷的所謂「狗官」,才會出現他死後百姓會放鞭炮。中國拆遷導致無數的釘子戶事件,有的甚至演變為更大規模的官民衝突。「拆遷」已經成為一個極尖銳的社會敏感熱點,中央政府高調指令地方要妥善處理,排解民眾因拆遷而來的矛盾,做好社會維穩工作。邯鄲一名以強拆著名的區長自殺,輿論很容易便出現一面倒。在一個轉載該則報道的網站,有五百名網民點擊了「讀後感表態欄」,其中三百一十名表示高興,難過的一百一十六人,覺得搞笑的有廿五人、無聊的廿人。在南都網有網民留言說:「死得好死得妙」,另一網民則說:「哈哈 割喉自殺,有創意!」   可是,讀完《華商報》記者整篇報道後,再一次讓我震驚的並不是官逼民反,而是人性的醜陋。報道中記者做了大量的採訪,寫到死者張海忠算得上是一名清官,與兩兒子住在一個廿年前便分配得,僅六十平米的公家房子,開的是一輛二手紅旗牌汽車,不煙不酒不泡吧。出生於當地農民家庭,苦學考進大學,親友口中張從不發脾氣,品性溫和。四十來歲便當上區長,張成為村子裡最有出色的男丁,村民教育孩子都以他做榜樣,村子的一條主道就是他捐款才得建成的。   張海忠也是一名工作狂,通宵達旦工作,兩三天不回家是慣常的。泣不成聲的老父說張在母親彌留之時,也因為要開會而沒有趕回來見母親最後一面。為了完成邯鄲學三年大變樣計劃,張強勢推動破落的舊城區重建,要將五倉區建成以高中檔生活居住區為主,集商務、文化、娛樂、休閑於一體,功能齊全、設施配套、環境優美的現代化新型城區。項目總投資 100 億元人民幣。   記者在採訪中發現,大多數民眾其實是支持重建計劃的。在拆遷過程中,有人高興的領了賠償款,有的盼望重建後改善居住環境,其中一名被訪者居民說他正等待拆遷,估計可以一次過領到兩百萬元。但也有極個別因為賠償金問題而做了釘子戶。記者在天涯網上搜尋投訴邯山區拆遷的貼子,發現八成投訴貼子是來自同一名,也是...

坐享其成

  中國官方昨日公佈今年上半年度國民生產總值比去年同期上升 9.6% ,比美國財經專家估計的 9.4% 略高。澳洲經濟學家 George Worthington 說,此數據說明中國政府宏控政策見效,也打消了對中國經濟崩潰的恐懼。歐亞股市應聲上揚,相比歐美不斷傳來的負面經濟信息,中國彷彿成為唯一的「樂土」。   愛爾蘭債券剛被評為垃圾級別,意大利恐步其後塵,希臘雖新獲救命錢,但何時能康恢仍不甚樂觀。美國也有一個接近「 9.5% 」的數據,不是 GDP 增長,而是頑強的失業率。聯儲局不久前才公佈金融海嘯後的第二量化寬鬆 EQ2 (即印鈔票)已結束,暫沒 EQ3 的計劃。但這星期又放出消息,說聯儲局內部有分歧,有主張推出 EQ3 。至於亞洲的經濟大國日本,地震海嘯的善後仍在進行中,龐大的經濟損失還未結帳,國內政治首先亂作一團。   傳統經濟大國乏善可陳,經濟學者和金融炒家都聚焦中國。其中有唱好也有唱衰的。微軟前營運長撰文指美中兩國對照,美國更像是發展中國家。但好淡對比,連月來淡風似乎佔先;華爾街接連向中國地方債和民企開炮,營造一種「中國經濟泡沫」即將爆破的氣氛,累得中港股市大跌。就在此山雨欲來之際,中國卻公佈系列正面經濟數據,而更妙是外媒紛紛報道這是符合經濟專家的預期。   正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中國政府和民企絞盡腦汁地經營,求的是這十三億人大國能健康穩定的成長,而華爾街透過壟斷式的所謂評級機構,等於扼住全球的咽喉,只要出口術便能在金融市場上衝擊任何一個國家,從中撈到好處。對中國地方債和民企的進攻,絕不是偶然的。國際貨幣基金會雖迎來首位華人高管,但國際財經的掌門人依然是美國的財閥。   所以說,美國的強盛在未來數十年都是難以被他國取代的,現世代的國際金融秩序是美國設計的,就算怎麼樣犯規也好,大伙也只能跟著它的遊戲規則玩下去。

帽子別太高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倫正在中國訪問,他在人民大學演講時說「中國不是在崛起中,現今的中國已經是世界強國。」有道是高帽誰都愛戴,但當這頂帽子是來自世上第一大軍事強國的總參謀之時,便要小心這頂高帽可能帶來的後果。   「中國崛起」是近幾年常用的詞語,馬倫這次卻把它提高了一個層次,直接說中國已經是世界大國。可別以為馬倫是在擦中國的皮鞋,更不必因為一句吸引眼球的單句而下什麼判斷,看戲得要看完整的。馬倫其實要強調的是中國今後的國際言行,必須依「大國準則」。馬倫說,強大的軍事實力意味著要盡更大的國際責任。在馬倫口中,這些所謂國際責任即是不要挑起地區爭端,誘發不和平因素。   說到這裡看官可能都明白了,馬倫的講話其實一點新意也沒有。奧巴馬政府向來一貫的調子暗示明示強大後的中國導致亞洲地區不穩定,希拉莉月前到非洲訪問,同樣向非洲領導人發布此信息。可概括之為:中國威脅論。而美國卻「以身作則」顯示負責任強國的典範,頻繁與亞洲各國進行軍事演習,白宮聲稱這些在中國周邊的演習有助亞洲和平,「實踐」了美國對亞洲安全的承諾。   所以,馬倫不是在表揚中國,而是在教訓中國政府。馬倫只是重複白宮的老調,要求中國軍事透明化,責怪中國引起鄰國不安。這語氣立場結合中越菲南海之爭,便知菲越兩國為何不斷公開要求美國介入與中國的領海爭奪,甚至擺出不惜一戰的姿態。   馬倫送贈的這頂「世界強國」帽子,更似是一個緊箍圈。送你強國之名,但卻要接受美國開出的「責任」清單。至於怎麼才算是「負責任」,那是真正強國美國說了才算數的。中國領導人不斷重複中國是發展中國家,不單符合國情,也是應「強國帽子」的策略。

頂起一片天

  體壇巨人姚明要從 NBA 退役了,消息傳出後在中美兩地都引起強烈關注。美國知名體育商業顧問 Marc Ganis 給予姚明極高的評價,稱姚明在美國職業籃球賽上貢獻和影響前無古人,相信亦難有來者。   論戰績統計,姚明並不是 NBA 中最頂尖的球員, Ganis 所指的是姚明為美國職業籃球打開了全世界最大的市場──中國。如果沒有姚明, NBA 不會在中國如此受歡迎;他個人所帶給 NBA 的龐大商業利益價值,超過任何一名現役或已退役球員。 Ganis 認為,球迷是為球星而來的,隨著姚明的退役,中國球迷對 NBA 關注程度肯定也會受到影響。他個人相信要複製另一個姚明難度極高,姚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地位是沒法替代的。   今年才三十歲的姚明,甫踏入 NBA 便成為美國體壇名副其實的巨星。在不同年代都曾經發生過大大小小的中國熱,當初也有人認為一個七尺六吋的高個子中國臉孔,也許只不過是 NBA 的一個商業噱頭,湊一下中國熱。事實證明,姚明獲得美國球迷的喜愛不是因為他是中國人,而是他的非凡球技。姚明是憑實力在 NBA 穩佔一席位的。至於中國百姓對姚明的熱愛那就不用多解釋了,姚明已經成為中國國際形象的代言人。   相對那幾位思想奴化、性格扭曲的所謂知名華人,雖然也經常得到西方媒體的關注報道,卻可憐地只能擔當醜化和妖魔化中國的工具。雖然說複製姚明很難,但中國在各領域需要更多姚明,他們代表著年青活力、能幹與善良,能在國際上頂起一片天的新一代中國人。

玩債不恭

  總統奧巴馬與共和黨領袖就國債上限的談判據說取得進展,周日將繼續會議。所謂取得進展,應是指各自都有從原來的立場作出讓步。這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政治談判,台面上的議題是「是否同意提升國債上限」,兩黨談判的內容卻是削減聯邦預算的方案;而不論協商結果如何,國債上限卻肯定會如期獲得調升。   就一個已知的結局來談判,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嗎?當然不是。華府所有政客和官僚都明白,依目前的狀況,美國必須要繼續借債才能維持下去,所以債只會越借越多,法定的發債上限也只不過是一道活死線。之所以要談,是要解決借債的責任由誰來負。政客們面對國債,首先看到是它的政治含意。   共和黨指責民主黨濫開支,導致國家收支出現缺口;民主黨則反指責對方保護財團,拒絕加稅。道理各自都有一大堆,類似的辯論在過去幾任總統時期也都發生過。國債總額,也就在兩黨的爭論中持續上升。   有經濟學家提出「越借越富」理論,認為能發債正是美國的優勢,應該充份利用,藉以低成本地提升國民的生活品質。這說法表面上不無道理,能借債確是一種本事。平民百姓最重視是自己的信用評分,有好的評分才能向銀行貸款買屋買車或創業。借債是一種特權,不適用於人人平等的範疇。對於一個國家而言,能在沒有抵押的情況下無限量向全球借錢,可謂威力無窮。而且,美國債與別的國家債券不同,歐債會有變成廢紙的可能,但在製造完金融海嘯後,美債仍能輕鬆找到買家。   所以,美債是國家的利器,是國家安全利益的根本,誰都不敢動真格的去衝擊它。白宮與共和黨現在談的根本不是國債問題,只是就競選議題角力撈籌碼。減社會福利與加稅減稅等等爭議,到了政客口中便是他們的功績或對手的敗績。至於國債對百姓生活的實質影響,何曾聽過他們老老實實的向選民交代呢?

恐懼民主

  近幾年的香港七一遊行採取了大雜會式,不是為了特定的訴求,更多是為了遊行而遊行,皆因七一已成了「特定」反政府遊行日。奇怪!過去英女皇生日未見香港有反政府示威,只見市民都安享假日逍遙;而本應是紀念脫離殖民日統治的大好日子,反對派卻非要掃慶不可。這種扭曲心態很值得深入研究。   香港人有遊行自由,天天都可以遊行,為何必須要在的七月一日結集「暢遊」呢?策劃單位的用意明顯不過了,就是要給中央政府好看的。回歸紀念日遊行已經成為反對派力量的年度大考,為了爭取好「成績」(即遊人總人數),七一前必搞作各類議題外,以期壯大遊行人數。   久而久之,人數便成為七一遊行的最終目的,遊行主題不再重,而所謂成功與否的準標只是人數。於是,主辦方慣性地在參加人數上灌水。以今年為例,主辦單位民陣宣布有二十一萬八千人上街,是警方及學者點算的四倍,警方指人數最高峰時有五萬四千人,港大民意研究計畫點算的人數亦在五萬四至六萬四之間。   主辦單位民陣在全數遊行人士離開維園一刻,宣布有逾十萬人遊行;晚上七時,改口宣布共有十五萬人遊行;但一小時後,民陣又再宣布的人數卻飆升到二十一萬八千人。警方統計,離開維園的遊行人士有五萬一千人,遊行人數最高峰時為五萬四千人。學者的統計數字與警方相約,港大民意研究計畫點算的人數為五萬四千人到六萬四千人之間;而港大社會工作學系教授葉兆輝則推算有六萬人參與遊行。   口口聲聲說遊行展示了民意力量,可憐的主辦單位卻是連真實的遊行人數也不願面對,還堅持造假,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民主素質呢?連起碼的誠信也不講的,人們能相信他們會尊重民意嗎?說白了,只不過是一幫玩弄民意的民主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