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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ly 28, 2011

往大處看

  溫州動車事故發生之後,對於肇事原因和救援行動,公眾質疑之聲四起,臥病在床十一天的總理溫家寶於事故後第六天帶病親臨火線,站在動車出軌的現場回答中外記者的提問。溫總的回答顯示出誠意,對鐵路部嚴加責問,沒有護短。雖然溫總的態度和立場受到相當的肯定,但網絡上仍有針對他的大小博文。

  其中一則廣為流傳的質問,圖文並舉地指現場發問的記者都戴有方格帽,疑似是內定誰可以提問。此外又有網民懷疑溫家寶是否真的病了才沒有即時到肇事現場。

  針對「方格帽門」,多名現場參與了採訪的記者在微博上發言澄清,指方格帽是接送記者的旅行社在大巴士上分派發的,每個人都有一頂。因為現場太陽猛烈,派帽是為給記者們防曬。但由於帽上印有旅行社名字,質料又差,所以不是每一名記者都有戴上;就算戴了,有的也是把它反過來,免替商戶做宣傳。

  現場記者闢謠是有說服力,但就算沒有記者的解說,提出上述質疑,如果不是出於故意造謠,便顯然是新聞工作的門外漢。大型及涉及重要政治人物的記者會,選定提問新聞機構可說是國際慣例,因為新聞發佈會目的就是要把訊息傳出去,為保證效率,一些影響力較強的媒體必然會分到發問權,有時間才招呼其他小媒體,白宮記者會也不例外。

  至於質疑溫家寶是否真的生病,更是無聊。中國的災難事故不少,溫家寶向來被公認出現在災場最多及最快的總理。不論是汶川或是缺氧的青藏高原,都會見到他的身影。溫在災場出現的頻密度之多,令一些人反感地嘲笑溫為「影帝」。如果溫真的是專業「影帝」,那麼又怎會在這重要事故中「失場」呢?
 
  這些所謂質疑除了水平不足和膚淺外,最令人憂心的動機和視野。監督政府應在具體事務上,往大處者眼;而不是捕風捉影的找一些雞毛蒜皮來做文章。

Wednesday, July 27, 2011

敢講好話嗎

  香港年度書展剛落幕,李敖成為書展眾多講座中最具人氣的作家,李敖說書展的人氣就靠他和林青霞。李的演講題目是《中國知識分子的走向》,其中他談到一個觀點說;「罵共產黨誰不會罵,我也會罵。可是,共產黨有沒有做好事呀?他們的好事我們都不敢承認,我們要反醒。他做的壞事我敢罵,他做的好事我否認,或不敢承認,這態度不對。」李敖認為這不單止是不公平,而是心態不健康。

  李敖這場個多小時的演講相信會令好些在場的香港聽眾難以接受,因為這位被指與中共友好的台灣作家,在演講中多次以輕鬆的口吻教訓香港人。李批評香港目前的議會論政風格是向台灣學的假民主,又說香港目前最需要的不是爭取民主,而是應搞好經濟。李大師又叫香港人不要與中央對著幹,應該與中央好好的談。

  李說;民主是源自希臘,而當其時也只有十八分之一的希臘人能享受到民主,因為女人、低下階層等等都沒有資格參與。而中共有七千萬黨員,與全國人口的比例剛好又是十八分之一。站在香港書展的講台,由一位泛民派的文化人介紹出場,而李敖卻敢於批判香港的主流政治,大師之稱真的不是浪得虛名,也身體力行的做到敢講好話。因為在香港「愛國」是禁忌、國民教育被形容為洗腦、「親中」是原罪,敢於說逆流觀點的,總會被政客和媒體轟得體無完膚。李敖似乎全不在乎聽眾的反應。

  別以為李敖的講話都是嘻笑怒罵式的,箇中的道理卻十分之中肯。如罵共產黨在今天已不是禁忌,相反肯定其成就反而會被圍攻。網絡上謾罵政府的謠言無日無之,越是離奇不合邏輯越是多人相信。反之,事後官方的澄清就算有多大的事實依據,也不會得到同樣的關注,辟謠已經成為現今中國網絡上極其艱巨的工程。

  也許有人會認為抹黑政府的謠言多人相信,正是因為政府出了問題。這說法彷似有道理,但同一問題也可以解釋為民眾的理性思維力度不足,求真的態度過於草率。公眾言論是監督政府的有力工具,但倘若濫用了,監督變成造謠,非但沒有發揮監督力量,自身也就成了阻礙社會良性發展的一道負面勢力。

Tuesday, July 26, 2011

面對悲劇

  溫州發生死傷嚴重及令人痛心不已的動車追尾事故。事後公眾的反應強烈,責難、批判、哀傷、震驚之外,還有因搜救人員的堅持而獲救的兩歲女孩故事,以及數千群眾自發加入救援行動的感人場面。如何對待這宗特大悲劇事故,對政府、社會以至個人都是一場考驗。


  發生事故的和諧號動車,雖不是高鐵,但在事故發生後,中外輿論再也沒法將之分得清了,作為中國現代化工程標桿的高鐵項目受到重創。多家外國媒體評論指中國輸出高鐵的機會已成零,也有金融分析說中國的經濟發展會因而全面改變方向。在國內的網絡上和媒體,把中國鐵路系統和政府罵得狗血淋頭,有的已開始把事件導引至政治化方向,更不堪的一些傳媒人在幸災樂禍。


  同樣是國家機構主持的高端科技項目出現嚴重事故,讓人自然地聯想到美國太空穿梭機的兩次空難,最近一次是在2003年初。太空科技在國家榮譽感方面有些類像中國的高鐵,美國政府和人民對於穿梭枝術何嘗不是引以為傲和信心十足。20032月,在本已是例行公事的太空梭返航途中,進入大氣層時發生爆炸,整架太空梭被粉碎了。那天早晨起,電視台不斷重複天空墜落穿梭機碎片的畫面,全國都籠罩在哀傷之中,民眾腦子裡問著同一個問題:怎麼會爆炸的呢?與上一次在發射時爆炸是否同一原因呢?不過,民眾的悲傷並沒有變成咒罵,也沒發現指桑罵槐或落井下石之類。


  事後調查結論,是因為機身隔熱片在升空時受損壞,當時的太空梭設計上沒有升空後全面檢查機身的功能,而地面人員在翻看升空監控視頻時,雖發現有碎片丟落,但沒為意會對機身造成危害,因而沒有啟動應急處理程序。第一次太空梭爆炸,也涉及人為和硬件的綜合因素。責任事故查明了,太空總署也採取了對應的措施,也再沒有發生同類的事故。可是,2003年的爆炸實際是終結了大空穿梭機的生命,因為事故曝露了整個項目存在持續性問題和隱患,最後一班穿梭機今年七月中落地後,便結束了一段輝煌的美國太空歷史。


  面對溫州動車事故,妥善照顧受害人及家屬,查明出事原因,追究相關責任,徹底根絕出錯可能,全面提升中國鐵路安全等,都是目前中國政府要百分百做好的工作。中國的進步不能只是國庫外匯數字的上升,今次事故正好考驗政府的綜合管治力能水平。美國民眾應對兩次太空梭事故的理性態度,也許有一些值得借鏡的地方。當然,兩宗事故不完全相同,中國鐵路與民生的關係遠比太空梭要密切,但全情緒化的激動責罵,並不見得對改進鐵路安全有何助益。一些知名評論員借消費死難者的悲痛,添加自我的道德光環,更是令人心寒的所為。只有成功汲取事故的教訓,才不會讓數十條鮮活的生命白白的逝去。

Friday, July 22, 2011

誰是主人


  根據最新公佈的競選財務報告,競選連任的奧巴馬從華爾街大有斬獲,三分之的捐款收入是來自金融界,相比上一次競選大幅增長。美國兩黨政客有一套堅定不移的共識,就是不會向錢說不,除非被揭發或公開質疑,否則一律大小通吃。

  2008年金融海嘯爆發之時,正值美國總統選,當時仍是參議員的奧巴馬高調炮轟華爾街。當選上任後,奧巴馬也不時嚴厲批評華爾街高管自私,並且推出新的金融監管法規。綜合而論,奧巴馬狀似一位站在百姓立場與華爾街對著幹的總統。若然,那麼華爾街為什麼又要把錢送給奧巴馬呢?是犯賤嗎?

  此事可以有多種不同解讀。可能一:華爾街都怕了奧巴馬再出招,於是使出銀彈買平安,情況類似商販向黑社會交保護費。

  可能二:華爾街精英都不是傻瓜,他們懂得將錢用在刀刃上,對奧巴馬和民主黨捐錢可保證得到回報。

  可能三:奧巴馬主動向華爾街招手,希望富豪們能踴躍捐獻;而既然是有求於人,免不了他日要投桃報李。

  不論是那一種可能性,對於一場消費以億元計的超級選戰,認錢不認人是美國政治圈的潛規則。只是回過頭來看,選民便應明白為何所謂金融醫管法無損華爾街的利益,全民健改也受到醫保界歡迎,相關高管們領到的花紅又可按年上升。

  需要金錢贏得職位的政客另一個名字是過客,年年競選,你上我下有如走馬燈,誰真正掌握住美國政治的命脈呢?個別政客沒有這個能力,甚至總統也不能;兩黨也沒有這個本事。能數十年如一日,並且年年提高捐款額度的金主,才是美國政治的實質當權派。他們的利益永遠優先得政客們的照顧,因為政客需要他們。 

Thursday, July 21, 2011

中國崩潰論


  日內瓦國際關係學院教授張維為上月底與創建「歷史終結論」的史丹福大學教授福山進行了一場學術討論,話題環繞「中國模式」的利弊與可持續性。對話內容相當之精彩,儼如中西學術界的一場比武,以提出「歷史終結論」而聞名國際的福山,相比之下顯得底氣不足、理論薄弱、邏輯不清。就此場討論會而言,張維為可謂之大勝,而其意義則遠超過兩名學者的爭鋒。

  所謂「歷史終結論」,是指西方的民主政治社會已經是人類可發展的最完美制度,現在或將來再沒有一種可以超越的模式。可想而知,此理論在西方學術和政界受到高度肯定是必然的。但隨著中國的崛起越來越明顯,福山的理論也面臨挑戰,他曾稍作修改,但基本論點仍然維持。面對中國改革開放取得的成就,福山不能否定,但卻嘗試指出「中國模式」不可持續的「死穴」,以證明西方模式仍是天下間終極的政治社會制度。

  與「歷史終結論」異曲同工的是中國崩潰論,代表者是華裔美國律師章家敦,他於2001年發表了《中國即將崩潰》一書,讓他成為國際上唱衰中國的領軍人物。十年過去了,章所預言的還沒有發生,他的書和人也成為國際笑話。可是,章在中國的知識界和網絡上卻有一班追隨者。

  張維為在與福山的辯論中說道:「過去20年中,西方主流學者對中國做了無數悲觀的預測,今天這種西方的『中國崩潰論』已經崩潰。現在國內還有一些人只認同西方模式,他們認為只要你跟西方不一樣,未來就充滿不確定性,甚至是死路一條,我把這種觀點稱為中國國內的『中國崩潰論』,我想這種觀點也將崩潰,而且不需要20 

  近年來關於中國官員貪腐、地方施政亂象、民生問題和經濟發展矛盾等的報道越來越多,一些人會認為這足以證明中國模式不能持續。但換一個角度,問題的浮現不是最大的問題,主要還是要看政府是否有正視問題,以及有沒有解決問題的決心和能力。同時間湧現的各類問題,也許正是鍛鍊出一個更完美制度的必經過程。

Tuesday, July 19, 2011

女強人



  在熱鍋中的傳媒大享梅鐸昨日在英國接受國會委員會質詢,當地一名男子本欲趁機落井下石,向梅鐸擲批讓老頭在電視直播前出醜。怎料梅夫人(鄧文迪)迅速反應,拿男子的頭當作排球般拍打,成功化解即時危機外,也為竊聲事件巧妙地降溫。鄧文迪火速吸引英美傳媒的關注,msn網站首頁即時為她開了簡介專頁,網民議論更是熱烈,什麼「臥虎藏龍」、「神探俏嬌娃」、「真虎媽」、「功夫保鏢」、「最惹不起的太太」之類的評論充斥各大小聊天室。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鄧文迪再次走進世人的視野。

  除了出掌護夫身手敏捷外,鄧文迪由一名普通中國城市女孩,到堪稱當今最具影響力的傳媒大享的夫人,其間的旅程並不是灰姑娘偶遇白馬王子那麼簡單。據資料介紹,鄧早籍廣州,在廣州醫學院念醫科期間,結識了從美國到中國工作的切瑞夫婦,便跟隨他們學習英語,後來更得到切瑞夫婦的協助到加州留學,轉行唸經濟。不久,鄧與比她年長卅歲的切瑞發生戀情,切瑞離婚娶了她,並為她取得了美國永久居留身分。

  鄧與切瑞的婚姻頗為短暫,據說兩人共同生活僅數個月,鄧便交上另一名年青男朋友。加大畢業後,得男友資助鄧到了耶魯大學攻讀工商管理碩士。取得學位後到梅鐸旗下的媒體工作,主要負責中國業務。據說在她主動爭取機會下結識了梅鐸,約兩年後結婚梅鐸離婚迎娶了鄧為第三任妻子,育有兩名女兒。婚後鄧獲分派主管部份梅鐸王國的業務,雖然早前有消息傳出二人已分居,但當梅鐸在人生最失意,到英國負荊請罪之時,坐在他身後的仍是鄧文迪,並且飛身出手護夫成就天下美談。西方媒體多偏重稱讚鄧的美貌,但看來鄧長袖善舞,其內在能力恐遠超過外表。

  中國的女強人可真不少,近期成為全中國焦點人物的達芬奇家具代理公司創辦人莊秀華也是其中一位。莊小時舉家從福州移民新加坡,家貧至每日下午要到菜市場檢剩菜度日。在中學畢業後,莊與丈夫從事推銷炊具工作賺到第一桶金,但她的目光遠不止於此。其後她創辦了專門銷售頂級歐美家具的專門店,在中國、香港和亞洲廣開門店,賣的都是天價家具,一張沙發動輒數十萬元人民幣,但照樣生意火紅,公司營業額以億元計。

  可惜,這樣一個傳奇故事最近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中央電視台揭露達芬奇代理的所謂歐美家具,其實是國產貨,而且質量不合格。籌備上市的達芬奇正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從檢剩菜小女孩到億萬富翁,莊秀華的才幹應不容否定,但其心術卻成為自己的最大敵人。

Monday, July 18, 2011

華叔之慘

  再談以故香港民主黨和支聯會創辦人司徒華隱密一生的中共地下黨成員身份。消息傳出後引起各方爭議,華叔之弟司徒強說:其兄在逐步認識共產黨後,信念幻滅。選擇公開地下黨身分,是要人們從華叔的慘痛經驗,知道即是有經驗如司徒華,年少時亦曾受騙,何況是你們。此外,華叔的摯友游順釗提到,司徒華曾用「遍體鱗傷」來形容自己的經歷。令華叔終身不能釋懷的「慘痛+遍體鱗傷」到底是什麼回事?

  1949年便加入中共青年組織的司徒華當年是一個有理想的愛國青年,也是一位共產主義的信徒。至於司徒強所說的信念幻滅怎樣發生的呢?依目前披露的資料看來,在組織內部派系鬥爭被「奪權」,以及後來不受上級領導重用,就是華叔的「慘痛經驗」。深感受到黨組織不公平對待的司徒華,於六六年更專程到澳門秘密會見中共港澳工委常委孟秋江,當面提出申訴。據游說當時孟應有意讓司徒華離開香港,以漢語研究學者身分轉移任務到海外。可惜,孟後來被調回國內並在文革中自殺。游說,如果司徒華申訴成功及轉移到海外的新任務,那就不會有今天的回憶錄了。

  至於何謂「遍體鱗傷」? 與華叔深交數十年的游順釗說除了上述政治上的疤痕外,可能還有個人感情因素。華叔有一位相戀的紅顏知己黃少容,但這段感情最終沒有開花結果,黃亦於八十年代初因病去世。游指出兩人感情上的攔路虎是信仰,黃信奉基督教,基督教有「信與不信不可同負一軛」的教義;而共產主義則是唯物無神論。在游看來,司徒華是受綁於對黨的情意結,不願意因個人感情而與黨組織決裂。司徒華於1985年才受洗入教,說是為了一完黃的遺願。

  司徒華今天留給港人的形象是一位堅定的反共硬漢,地下黨身份曝光,家人和友人努力將司徒華塑造成為一位吃盡共產黨苦頭的受害人,試圖以此合理化解釋這段令眾人驚訝的歷史。可是,對比那在生活在國內,在連場政治運動中家破人亡的無數黨內外人士,司徒華的「慘」應作何比較呢?

  被投閑置散後,司徒華徐了沒有被黨組織派新任務外,沒有資料顯示他被清算過。司徒華本人在小學當校長,組織了全港最大的教師工會。他的弟弟司徒強則在新華社任職四十年,以副部長之職退休;妹妹司徒彈也在中新社工作至退休。司徒華本人在八五年參選立法局議員時仍親到新華社「交心」並獲得支持,後來又獲中方邀請加入基本法起草委員會,連他本人也說受到中方重視,說若願意配合,自信連做特首都有可能。華叔於六四後公開與共產黨對著幹,中國政府也未借公開他的共黨身分來反擊,看來共產黨仍是保留與華叔和好的期望。

  站在萬人大集會台上喊叫的民主口號是響亮的,只是,在呼喊者的內心,才知道這股喊得聲嘶力竭的勁是從何而來的。

轉載:香港記協不中立 嚴重損害公眾利益

轉載:香港記協不中立 嚴重損害公眾利益

Friday, July 15, 2011

司徒華的心


  司徒華的回憶錄即將面世,其中最為震撼的內容是公開了他是中國共產黨在港地下組織成員,早在1949年便加入了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即共青團的前身),並一直沒有離開過。當年他受上級領導指派成立「學友社」,在學界發展左派青年力量。支聯會和泛民一些人士對此很不以為然,要求處理回憶錄的司徒華弟妹公開華叔的錄音帶作證。

  圍繞這些爭議,華叔的胞弟司徒強和妹司徒嬋分別在媒體發言力證內容真實,而當年與司徒華一同活躍於有左派社團,相交數十年的友好游順釗也撰文補充了華叔這段紅色歲月的歷史。從他們的訪問與文章,可以折射出司徒華鮮為人知的一面,以及他從沒有公開於眾的內心世界。

  司徒華在四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原來是一位異常積極的愛國左派青年,為著迎接解放香港做了大量的工作。據已披露的回憶錄內容,司徒華在八十年代中參選立法局議員時,還向當時中國在香港的代表機構新華社打過招呼。可是現今人們卻只知他是香港反共力量的教父,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是怎麼樣過來的呢?不必等待看回憶錄,弟妹友人的論述更能反映司徒華的心態。

  司徒強說,新華社社長許家屯於1984年曾邀請司徒華正式加入共產黨,但當時司徒華說:「除非將我的歷史問題解釋清楚!我為何入黨,你都沒有解釋當年為何甩掉我!」友人游順釗說,六十年代中因為派系鬥爭,司徒華受到排擠,再沒有被上級分派工作,內心鬱結;司徒強直言兄長「條氣好唔順」。司徒強和司徒嬋都說,聰明如他兄長的人,都被共產黨騙了。

  這種被共產黨遺棄的感覺也許便是司徒華後來積極發展教協,以至六四後成立支聯會的動力。地下黨身份的司徒華早期任務是發展親中學生;與黨疏離後,他便透過教師協會灌輸全港學生反共意識。而口口聲聲說兄長受共產黨欺騙的司徒強本人在新華社工作了41年,退休時是外事副部長;司徒嬋則在中新社工作直至退休,可說一門三傑均與中國共產黨有著密切關係。但弟妹兩人近日在媒體上除了批評共產黨是騙局外,還說也只是在兄長臨終前才知道其共青團身份。

  向來低調的司徒華弟妹在中國駐港重要機構長期工作,不問而知他們原來的政治立場和思想成份,如今站出來「反黨」,很可能只是出於維護兄長的反共英雄形象。有愛才有恨,恨不消是因為不捨。司徒華幾十年來沒法忘懷被黨組織排斥,可見他是多麼重視自己曾經為組織付出的心力。據其弟妹說,司徒華堅持要到他死後,回憶錄出版時才能公開他與共黨的關係,可見他走人生的盡頭之時,仍是多麼在乎。不敢想像,萬人計的各類集會和示威活動,原來是可能只為了一顆幾十年來沒法平衡的心。個人與國家民族那份糾纏不清的感情,真的太微妙了!

邯鄲夢碎


  被網上來自《華商報》的一則題為《河北「強拆」區長自殺  拆遷戶奔走相告放鞭炮》的新聞吸引著,一口氣看完這篇五千餘字的報道後,除了唏噓之外還是唏噓。

  四十八歲邯鄲市邯山區區長張海忠於本月十日被發現死於辦公室內,頸部有刀傷。由於張死前強勢推動區內拆遷重建工作,坊間猜測張的死與拆遷工作有關。後經警方調查後認定是自殺,死者先嘗試觸電,再用刀自刎而死。

  未細讀報道內容,新聞標題予人的印象是死者應是一名欺凌百姓,惡性拆遷的所謂「狗官」,才會出現他死後百姓會放鞭炮。中國拆遷導致無數的釘子戶事件,有的甚至演變為更大規模的官民衝突。「拆遷」已經成為一個極尖銳的社會敏感熱點,中央政府高調指令地方要妥善處理,排解民眾因拆遷而來的矛盾,做好社會維穩工作。邯鄲一名以強拆著名的區長自殺,輿論很容易便出現一面倒。在一個轉載該則報道的網站,有五百名網民點擊了「讀後感表態欄」,其中三百一十名表示高興,難過的一百一十六人,覺得搞笑的有廿五人、無聊的廿人。在南都網有網民留言說:「死得好死得妙」,另一網民則說:「哈哈 割喉自殺,有創意!」

  可是,讀完《華商報》記者整篇報道後,再一次讓我震驚的並不是官逼民反,而是人性的醜陋。報道中記者做了大量的採訪,寫到死者張海忠算得上是一名清官,與兩兒子住在一個廿年前便分配得,僅六十平米的公家房子,開的是一輛二手紅旗牌汽車,不煙不酒不泡吧。出生於當地農民家庭,苦學考進大學,親友口中張從不發脾氣,品性溫和。四十來歲便當上區長,張成為村子裡最有出色的男丁,村民教育孩子都以他做榜樣,村子的一條主道就是他捐款才得建成的。

  張海忠也是一名工作狂,通宵達旦工作,兩三天不回家是慣常的。泣不成聲的老父說張在母親彌留之時,也因為要開會而沒有趕回來見母親最後一面。為了完成邯鄲學三年大變樣計劃,張強勢推動破落的舊城區重建,要將五倉區建成以高中檔生活居住區為主,集商務、文化、娛樂、休閑於一體,功能齊全、設施配套、環境優美的現代化新型城區。項目總投資100億元人民幣。

  記者在採訪中發現,大多數民眾其實是支持重建計劃的。在拆遷過程中,有人高興的領了賠償款,有的盼望重建後改善居住環境,其中一名被訪者居民說他正等待拆遷,估計可以一次過領到兩百萬元。但也有極個別因為賠償金問題而做了釘子戶。記者在天涯網上搜尋投訴邯山區拆遷的貼子,發現八成投訴貼子是來自同一名,也是在賀庄村項目中唯一的釘子戶賀森林。他對張的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因為擔心負責人死了,過去與政府所有談判都白做了。

  「拆遷」個案性極強,只能就每一宗個案的具體情況來評論和判斷。主持拆遷工作的官員有趁機抽油水的,但也不能否定那些一心一意要搞好地方建設的公務員。有居民被侵佔土地沒得到合理賠償,也有人會心生歪念想借機會發橫財。警方公布調查結果是張海忠因嚴重憂鬱而自殺,家中和辦公室都發現有抗抑鬱藥物。看來張海忠是一名事業心重,夢想把家鄉盡快現代化, 但又不懂得排解壓力的地方小官;可悲的是在他死後,粗暴的網絡文化卻把他硬定性為一名「死有餘辜」的悍吏。

Wednesday, July 13, 2011

坐享其成


  中國官方昨日公佈今年上半年度國民生產總值比去年同期上升9.6%,比美國財經專家估計的9.4%略高。澳洲經濟學家George Worthington說,此數據說明中國政府宏控政策見效,也打消了對中國經濟崩潰的恐懼。歐亞股市應聲上揚,相比歐美不斷傳來的負面經濟信息,中國彷彿成為唯一的「樂土」。

  愛爾蘭債券剛被評為垃圾級別,意大利恐步其後塵,希臘雖新獲救命錢,但何時能康恢仍不甚樂觀。美國也有一個接近「9.5%」的數據,不是GDP增長,而是頑強的失業率。聯儲局不久前才公佈金融海嘯後的第二量化寬鬆EQ2(即印鈔票)已結束,暫沒EQ3的計劃。但這星期又放出消息,說聯儲局內部有分歧,有主張推出EQ3。至於亞洲的經濟大國日本,地震海嘯的善後仍在進行中,龐大的經濟損失還未結帳,國內政治首先亂作一團。

  傳統經濟大國乏善可陳,經濟學者和金融炒家都聚焦中國。其中有唱好也有唱衰的。微軟前營運長撰文指美中兩國對照,美國更像是發展中國家。但好淡對比,連月來淡風似乎佔先;華爾街接連向中國地方債和民企開炮,營造一種「中國經濟泡沫」即將爆破的氣氛,累得中港股市大跌。就在此山雨欲來之際,中國卻公佈系列正面經濟數據,而更妙是外媒紛紛報道這是符合經濟專家的預期。

  正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中國政府和民企絞盡腦汁地經營,求的是這十三億人大國能健康穩定的成長,而華爾街透過壟斷式的所謂評級機構,等於扼住全球的咽喉,只要出口術便能在金融市場上衝擊任何一個國家,從中撈到好處。對中國地方債和民企的進攻,絕不是偶然的。國際貨幣基金會雖迎來首位華人高管,但國際財經的掌門人依然是美國的財閥。

  所以說,美國的強盛在未來數十年都是難以被他國取代的,現世代的國際金融秩序是美國設計的,就算怎麼樣犯規也好,大伙也只能跟著它的遊戲規則玩下去。

Tuesday, July 12, 2011

帽子別太高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倫正在中國訪問,他在人民大學演講時說「中國不是在崛起中,現今的中國已經是世界強國。」有道是高帽誰都愛戴,但當這頂帽子是來自世上第一大軍事強國的總參謀之時,便要小心這頂高帽可能帶來的後果。

  「中國崛起」是近幾年常用的詞語,馬倫這次卻把它提高了一個層次,直接說中國已經是世界大國。可別以為馬倫是在擦中國的皮鞋,更不必因為一句吸引眼球的單句而下什麼判斷,看戲得要看完整的。馬倫其實要強調的是中國今後的國際言行,必須依「大國準則」。馬倫說,強大的軍事實力意味著要盡更大的國際責任。在馬倫口中,這些所謂國際責任即是不要挑起地區爭端,誘發不和平因素。

  說到這裡看官可能都明白了,馬倫的講話其實一點新意也沒有。奧巴馬政府向來一貫的調子暗示明示強大後的中國導致亞洲地區不穩定,希拉莉月前到非洲訪問,同樣向非洲領導人發布此信息。可概括之為:中國威脅論。而美國卻「以身作則」顯示負責任強國的典範,頻繁與亞洲各國進行軍事演習,白宮聲稱這些在中國周邊的演習有助亞洲和平,「實踐」了美國對亞洲安全的承諾。

  所以,馬倫不是在表揚中國,而是在教訓中國政府。馬倫只是重複白宮的老調,要求中國軍事透明化,責怪中國引起鄰國不安。這語氣立場結合中越菲南海之爭,便知菲越兩國為何不斷公開要求美國介入與中國的領海爭奪,甚至擺出不惜一戰的姿態。

  馬倫送贈的這頂「世界強國」帽子,更似是一個緊箍圈。送你強國之名,但卻要接受美國開出的「責任」清單。至於怎麼才算是「負責任」,那是真正強國美國說了才算數的。中國領導人不斷重複中國是發展中國家,不單符合國情,也是應「強國帽子」的策略。

Friday, July 08, 2011

頂起一片天

  體壇巨人姚明要從NBA退役了,消息傳出後在中美兩地都引起強烈關注。美國知名體育商業顧問Marc Ganis給予姚明極高的評價,稱姚明在美國職業籃球賽上貢獻和影響前無古人,相信亦難有來者。

  論戰績統計,姚明並不是NBA中最頂尖的球員,Ganis所指的是姚明為美國職業籃球打開了全世界最大的市場──中國。如果沒有姚明,NBA不會在中國如此受歡迎;他個人所帶給NBA的龐大商業利益價值,超過任何一名現役或已退役球員。Ganis認為,球迷是為球星而來的,隨著姚明的退役,中國球迷對NBA關注程度肯定也會受到影響。他個人相信要複製另一個姚明難度極高,姚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地位是沒法替代的。

  今年才三十歲的姚明,甫踏入NBA便成為美國體壇名副其實的巨星。在不同年代都曾經發生過大大小小的中國熱,當初也有人認為一個七尺六吋的高個子中國臉孔,也許只不過是NBA的一個商業噱頭,湊一下中國熱。事實證明,姚明獲得美國球迷的喜愛不是因為他是中國人,而是他的非凡球技。姚明是憑實力在NBA穩佔一席位的。至於中國百姓對姚明的熱愛那就不用多解釋了,姚明已經成為中國國際形象的代言人。

  相對那幾位思想奴化、性格扭曲的所謂知名華人,雖然也經常得到西方媒體的關注報道,卻可憐地只能擔當醜化和妖魔化中國的工具。雖然說複製姚明很難,但中國在各領域需要更多姚明,他們代表著年青活力、能幹與善良,能在國際上頂起一片天的新一代中國人。

Thursday, July 07, 2011

玩債不恭

  總統奧巴馬與共和黨領袖就國債上限的談判據說取得進展,周日將繼續會議。所謂取得進展,應是指各自都有從原來的立場作出讓步。這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政治談判,台面上的議題是「是否同意提升國債上限」,兩黨談判的內容卻是削減聯邦預算的方案;而不論協商結果如何,國債上限卻肯定會如期獲得調升。

  就一個已知的結局來談判,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嗎?當然不是。華府所有政客和官僚都明白,依目前的狀況,美國必須要繼續借債才能維持下去,所以債只會越借越多,法定的發債上限也只不過是一道活死線。之所以要談,是要解決借債的責任由誰來負。政客們面對國債,首先看到是它的政治含意。

  共和黨指責民主黨濫開支,導致國家收支出現缺口;民主黨則反指責對方保護財團,拒絕加稅。道理各自都有一大堆,類似的辯論在過去幾任總統時期也都發生過。國債總額,也就在兩黨的爭論中持續上升。

  有經濟學家提出「越借越富」理論,認為能發債正是美國的優勢,應該充份利用,藉以低成本地提升國民的生活品質。這說法表面上不無道理,能借債確是一種本事。平民百姓最重視是自己的信用評分,有好的評分才能向銀行貸款買屋買車或創業。借債是一種特權,不適用於人人平等的範疇。對於一個國家而言,能在沒有抵押的情況下無限量向全球借錢,可謂威力無窮。而且,美國債與別的國家債券不同,歐債會有變成廢紙的可能,但在製造完金融海嘯後,美債仍能輕鬆找到買家。

  所以,美債是國家的利器,是國家安全利益的根本,誰都不敢動真格的去衝擊它。白宮與共和黨現在談的根本不是國債問題,只是就競選議題角力撈籌碼。減社會福利與加稅減稅等等爭議,到了政客口中便是他們的功績或對手的敗績。至於國債對百姓生活的實質影響,何曾聽過他們老老實實的向選民交代呢?

Tuesday, July 05, 2011

恐懼民主


  近幾年的香港七一遊行採取了大雜會式,不是為了特定的訴求,更多是為了遊行而遊行,皆因七一已成了「特定」反政府遊行日。奇怪!過去英女皇生日未見香港有反政府示威,只見市民都安享假日逍遙;而本應是紀念脫離殖民日統治的大好日子,反對派卻非要掃慶不可。這種扭曲心態很值得深入研究。

  香港人有遊行自由,天天都可以遊行,為何必須要在的七月一日結集「暢遊」呢?策劃單位的用意明顯不過了,就是要給中央政府好看的。回歸紀念日遊行已經成為反對派力量的年度大考,為了爭取好「成績」(即遊人總人數),七一前必搞作各類議題外,以期壯大遊行人數。

  久而久之,人數便成為七一遊行的最終目的,遊行主題不再重,而所謂成功與否的準標只是人數。於是,主辦方慣性地在參加人數上灌水。以今年為例,主辦單位民陣宣布有二十一萬八千人上街,是警方及學者點算的四倍,警方指人數最高峰時有五萬四千人,港大民意研究計畫點算的人數亦在五萬四至六萬四之間。

  主辦單位民陣在全數遊行人士離開維園一刻,宣布有逾十萬人遊行;晚上七時,改口宣布共有十五萬人遊行;但一小時後,民陣又再宣布的人數卻飆升到二十一萬八千人。警方統計,離開維園的遊行人士有五萬一千人,遊行人數最高峰時為五萬四千人。學者的統計數字與警方相約,港大民意研究計畫點算的人數為五萬四千人到六萬四千人之間;而港大社會工作學系教授葉兆輝則推算有六萬人參與遊行。

  口口聲聲說遊行展示了民意力量,可憐的主辦單位卻是連真實的遊行人數也不願面對,還堅持造假,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民主素質呢?連起碼的誠信也不講的,人們能相信他們會尊重民意嗎?說白了,只不過是一幫玩弄民意的民主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