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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22, 2009

伊朗三次革命 西方遠觀為上策

伊朗三次革命 西方遠觀為上策

  伊朗六月總統選舉結果的爭拗越演越烈,又適逢是創建伊朗共和國的伊斯蘭革命卅周年,對於當前伊朗的群眾街頭示威,西方媒體稱之為「綠色革命」,原因是反對派候選人穆薩維選擇了綠色作為代表顏色;也有評論認為這是一場由下而上,要求伊朗走向全面民主的群眾革命。但從選舉前後種種不尋常的狀況,這場彷彿令人耳目一新,充份利用現代科技的伊朗「改革派」運動,本質上其實更似是一群老革命一手泡製的路線與權力鬥爭,絕不能用西方簡單化的「反獨裁、爭民主」等所謂普世價值來硬套論述。

  成為政爭風雲人物的穆薩維,因為競選運動時發表的言論,被西方媒體追捧為伊朗的「前衛改革派」。但稍為了解穆薩維的背景,便清楚他是跟隨高梅尼推翻親美巴列維皇朝的老革命,是開國元老,論資歷與現任至尊領袖(Supreme Leader )哈梅內伊不遑多讓。而事實上,投入這次鬥爭的主要力量,都是卅年前的一批老革命,有前總統前部長,或現任宗教領袖級別的人士。這就是為何本應是焦點的現任總統內賈德始終都沒有說話的位置;論資格,他只能算是被提攜的革命小將。穆薩維在革命後曾任外長及出任總理長達八年,在被問及震撼國際的挾持美國大使館人質事件,穆薩維曾說:「這是伊朗的第二次革命」。沒有出現在台前近廿年的他,今次東山復出,明顯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蓄心積累要發生新伊朗的第三次革命,且矛頭並不是晚輩內賈德,而是衝著他的老政敵,全國最高領袖哈梅內伊而來的。

  伊朗現行的政治體制特殊,它既是政教合一,但也有著民主選舉的元素。國家的最高領導人(至尊領袖)是由宗教最高領袖擔任,由八十六人宗教專家組成的專家委員選派產生。因此,在國家的權力核心是沒有民主的,而是一種宗教家的集體領導。但在政務行政層面,伊朗又採用了類近西方的總統和議會制,而總統和議員是經由民主選舉產生的。不過,總統的提名卻要經過教長們的認可。可見,宗教威嚴始終高高在上,這是卅年前伊朗伊斯革命的根本精神,而伊朗的民主選舉制度,可以稱之為「有伊朗特色的民主政制」。因而,在伊朗的真正政治權力鬥爭,不可能只停留在選舉的層次,或是總統與議會的層面。爭取教士們的支持,進而掌握至尊領袖地位才是關鍵。倘若要以民主選舉的總統取代至尊領袖的權威,那將是從根本否定了高梅尼的革命。

  至今仍立場強硬要推翻選舉結果的穆薩維,是如一些西方評論所形容的,將為伊朗帶來西式民主嗎?當年在高梅尼身邊的激進派,以消滅西方影響為革命追求的穆薩維,今天搖身一變成為了西方民主的信徒嗎?穆薩維在選舉後利用現代互聯網科技發動的抗爭運動,表面上是依仗群眾力量,很符合西方民主國家的口味。他公然挑戰哈梅內伊,是大逆不道的,等同推翻伊斯蘭革命。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穆薩維的最有力支持者是有權罷免哈梅內伊的專家委員會的主席拉夫桑賈尼。亦即是說,穆薩維的抗爭是得到權威宗教士的祝福,抗爭的目標應該是推倒哈梅內伊本人,所以哈的一鎚才不能定音。據英國《衛報》廿二日報道,哈梅內伊有意栽培自己的兒子為至尊領袖接班人,此舉引起教士們內部分歧,而主持鎮壓示威的正是哈的兒子。

  穆薩維一直是哈梅內伊政敵們的前鋒首選。在高梅尼任至尊領袖時,哈梅內伊出任總統,依制他有權任命一名總理,當時在不情願下為求平衡派系利益,他委任了同時得到高梅尼信任的穆薩維。八年任內,哈穆兩人政見多有矛盾,哈梅內伊繼承高梅尼成為至尊領袖後,索性修憲取消了總理職位。穆薩維下野後曾至少兩度被遊說競選總統,但都遭到他拒絕,今次全力以赴,除了個人的意願外,時機成熟(國內經濟惡劣,民怨沸騰),大環境(教士們的支持)給予他強力的後盾相信亦是原因之一。

  因此,對於這場目前情勢尚未明朗的伊朗高層權力鬥爭,西方國家不宜過早下注或是過份期待,特別是過去在伊朗事務上一直選錯邊的美國。奧巴馬總統提出「不干涉伊朗內政,不期待新伊朗領導人對美態度有根本上的轉變」,立場恰當。在示威衝突升級後,奧巴馬受到壓力也提高了聲調,是不必要的,更不必跟著國會隨便去譴責一番。由美政府經營的「美國之音」電台已經被指在選舉期間偏幫反對派;而由國會撥款創立,專門資助和訓練外國反政府組織的「國家民主基金會」(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 簡稱NED),屬下有一個叫做伊朗民主基金會的組織,該會負責人指出,NED曾與穆薩維的競選團隊有過接觸。有評論認為奧巴馬向伊朗開啟對話之門,是促成這次伊朗民眾抗爭的動力,這說法也許部份是事實,但標榜美國對伊朗的影響,不一定會帶來有利美國的結果。

  是屆伊朗總統競選運動採用了不少美式選舉的宣傳手法,又有候選人公開辯論。但與其說伊朗受到西方民主的薰陶,不如說是伊朗政治人物應用了更有效的組織群眾方法,不必過度解讀成為伊朗已開始脫離政教合一的原則,或者會轉而更親西方。伊朗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國家,國民對於波斯文化充滿驕傲和自信,西方國家不能忽視伊朗人的信仰和民族自尊。

生之智慧

生之智慧

  上周六參加了麥禮謙先生的追思會,程序內容包括播放兩段紀錄片,麥老在片中說:「人們常問我為何如此忙碌,不在退休後做些自己快樂的事情。而我回答說:這就是我所享受的生活。」莊子說:「以有涯隨無涯,殆矣!」人生命有限,在有生之年應該追求些什麼?如何能活得心安理得,雖有憾但能無悔呢?麥先生不單留下豐富的華人歷史研究材料,他的生活態度,更是值得欣賞和羨慕。

  經常聽到人們說:「等我退休之後才做吧。」,這包括:上教堂、運動、減肥、做義工、讀書、旅行、修理花園……等等。總之,都是一些美好,只是現在沒有時間做的事情。但既然都是美事,為什麼要等到退休才能去做呢?說明心底裡其實並不是真的認為自己有這個需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哪這又是什麼呢?當然是謀生掙錢。

  沒有人可以不需要錢而能生活好好的,這是誰都免不了。生而是富家子當然不必想錢,否則,總是需要工作。可是,要過什麼樣水準的生活,是個人可以調節的,而在工作以外的時間如何運用,也是個人可以安排的。麥老畢業於柏克萊加大化學工程系,毫無疑問具有相當的賺錢能力和機會,但他卻選擇放下一般工程師的追求,把畢生的精力都放在華人歷史研究,以及協助年青一代認識華人史的工作上。

  生活的豐盛在於有沒有找到可以讓自己全情投入的生活方式,倘若有一大埋自認為美好但卻沒時間幹的事,那人生不是很悲哀嗎?麥老對筆者的啟發很大,不要想像將來我還可以如何如何,抓緊當下,善用生命,活好每一天,唯有這樣才能算是活得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