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萬千寵愛 首仗初選有多重要
三日便是總統大選年的初選首仗,戰場是以野玫瑰作為州花的愛荷華州。兩黨參選人在愛州卯足拚勁,廝殺得完全不留情面。特別是民主黨三位領先的參選人,在愛州投放的競選資源簡直是不成比例地過大。估計希拉莉和奧巴馬各用去二千五百萬元,相當於他們四分一的選舉經費。愛德華茲的投放表面上比前兩位少,只有一千五百萬元,卻相當於他籌款所得的一半。除了金錢,三人還得奉上大量時間。有評論員笑謂如在愛州餐館吃早餐,隨時可能會有總統參選人相陪;打開電視、收音機或郵箱(傳統的或電子的)或走在街上,撲面迎來的就是競選廣告。為求爭取時間接觸選民,汽車已嫌太慢,希拉莉在愛州以私人直升飛機代步。
愛荷華州自1972年代起便成為全國第一個進行總統初選的州份,但風頭搶過同樣提早初選的新布罕爾什州,似乎還是首次。愛州位於美國中部,人口二百九十八萬人,估計會出來參與初選的民主黨選民約十三至十六萬人,共和黨這邊則預算有八萬至十二萬人到場。這些數字應如何理解呢?試以三藩市去年沒有競爭性,平淡不堪的市長選舉為例,八十萬人口的三藩市,有約十五萬名選民投了票。為了愛州這十萬多一點的選票,參選人值得下如此重注嗎?愛州果真是兵家必爭之地?
先讀一點愛荷華的基本資料。愛州的籃球、足球和棒球都沒有職業主隊。經濟成績倒有些亮點,玉米和豬肉產量居全國各州之首,佔全國總產量近兩成;黃豆、牛肉和鮮奶等也產量豐富。工業方面,食品加工業是最大企業,其次是農業機械;愛州盛產玉米,近年成為研發新興植物燃料的重鎮。如此依賴農業為主體的經濟模式,與美國東西岸的政治中心州份極不相同,在全國也不多見。以二零零六年為據,愛州人均年入三萬三千元,全國排名卅。一千強企業以愛州為總部的不到十間。
愛州的小鎮風味濃郁,近九成城市的常住人口在三千人以下;農莊面積不斷擴大。愛州人九成二是白人,拉丁裔(4%)、非裔(2.3%)、亞裔(1.4%)屬少數。愛州沒有移民問題,因城市發展而產生的社會問題也不顯著。以農業為主的愛州只會在總統大選期間才會成為全國焦點。
簡樸的愛州初選採用傳統的黨團會議(caucus)方式進行,操作形式也非主流。民主黨的黨團會議以腳投票,沒有選票。選民依居住地分區在選舉夜到指定會議地點「站票」,支持同一參選人的選民要站在一起,由選務人員點人頭作算。得票不足與會人數一成半的參選人將不被計算,其支持者可以重新選邊站。這種投票方式看似簡單卻不易懂,有教的必要,於是奧巴馬陣營甚至舉辦學習班,培訓支持者「站票」。而共和黨則採用即時填寫候選人名字方式,多票者勝出。
愛荷華州從來就不政治,搖身一變成為總統大選的「決勝戰場」已引來越來越多的質疑及反彈。經傳媒排山倒海的報道和參選人猛烈的拉票動作,讓人以為愛州的勝負是全盤選戰的關鍵,性命攸關。實情又如何呢?民主黨總統選舉的初選經由黨代表投票提名,誰贏得最多的代表席位便可以正式成為黨的候選人出選。民主黨全國代表依人口比例分配,合計將有4051名,而愛州僅佔57名。再者,各州黨代是按參選人得票比例分配的,這57名代表席位將會再被分成多份。而全國代表席位數目過百的十一個州,已佔去2070個席位;這十一個州當中除伊利諾州,希拉莉均領先奧巴馬十至卅六個百分點。
回頭說僅得57個代表席位的愛州,就算奧巴馬旗開得勝,對全盤大局有多大影響是個疑問。
有人提出骨牌效應,指出候選人怕首仗失利會打擊其他各州支持者及金主的信心。也有宣傳幅射效果說,認為第一場初選最受傳媒關注,候選人曝光機會最高,頻密的競選動作可以得到最大的宣傳功效,幅射至全國。也有分析指頭綵是尚佳的強心針,為候選人加添動力。
這些說法也許言之成理,卻是不值得鼓勵的選舉操作。怪不得近年各州都有提前初選的聲音,無非是受到這種頭綵效應的驅使,求增加對大選的影響力。美式民主選舉標榜全民參與,實在沒理由接受以一州初選定勝負這種報道及評論導向。且讓數據說話,於代表席位的數目而言,愛州於整場選戰的影響力看來有被誇大之嫌。再者,各州民情不一,民眾關心的議題各異,愛州人與加州人有不同訴求,愛州人沒法代加州人投票,相反亦然。對愛州不分輕重地過份重視,會否是傳媒乃至幾位候選人的失算;畢竟,愛州代表不了全個美國。
州黨務人員虛榮心作祟;傳媒一窩蜂炒作報道;參選者恐落人後──就是這三種因素的惡性互動,把一場幅員廣闊的全國大選壓縮成一場一州之內、十幾萬名選民的爭奪戰,正是此風不可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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