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與伊朗關係出了什麼錯
美國和伊朗終於面對面坐下來對話了,時間訂於本月的廿八日。雖然雙方均強調這場將在巴格達舉行的會談僅限於討論伊拉克安全問題,但宿敵碰頭,意義已遠超過穩定伊拉克局勢,但能否開花結果,絕不敢樂觀。
自一九七九年伊朗學生挾持美國使館人質事件至今,除了在聯合國,美國與伊朗並沒有正式外交接觸,似乎伊朗於美國而言並沒有什麼重要性似的。但一切自布殊統出兵伊拉克後起了重大變化,伊朗對伊拉克和黎巴嫩的影響力大增,還有能耐在核能計劃上與美國硬碰;控制相當石油產量的伊朗,已成搖身一變成為中東地區最能與美國較勁的國家。
在伊外長確認兩國將進行大使級會談後,布殊總統於十日卻在白宮記者會上再度以強硬口吻要求伊朗在核計劃上讓步,否則便會推動新一輪的制裁。兩國外交破冰接觸前夕,布殊總統的制裁言論,顯示美國對伊朗的立場完全沒有改變。雖然白宮再也不能單方面忽視伊朗的重要性,但在布殊總統心裡,仍是不願意向伊朗示好。可見,要消弭兩國的新仇舊恨絕不是輕易的,白宮至今還沒有認清或面對與伊朗關係中的死結。
美國與現代伊朗的交往,從一開始便走錯了路,而且迷途未返。在一九七九年伊朗回教革命以前,美國選擇支持一個以高壓手段治國的軍人王朝,種下了與伊朗人民為敵的禍根。
一九二一年,軍人李查汗上校政變自封為王,建立了巴列維王朝,改國名為伊朗。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盟軍擔心伊朗向德國靠攏,於是揮軍佔領了伊朗,控制了石油設施,逼老王國讓位給親西方的兒子穆罕默德.巴維列。戰後伊朗舉行民主選舉,選出了主張石油工業國營化的總理穆沙迪。英國因不滿新總理的石油政策,成功游說了美國協助策動政變推翻穆沙迪,讓年青的巴列維國王獨裁統治伊朗廿餘年。
美國的歷任總統,由艾森豪威爾至卡特,都與巴列維保持相當密切友好的關係。雖然克林頓總統於二零零零年指示國務卿奧爾布賴特,就中央情報局當年策動政變而向伊朗道歉,但對於經歷過巴列維鐵腕統治及逼害的伊朗人,很難原諒或理解一個標榜民主的大國,為何會長期支持獨裁者壓逼他們。在民主與石油之間,美國當時選擇了石油。所以,布殊政府建立自由民主中東的口號,在伊朗是沒法找到市場的。
一九七九年高美尼教長的伊斯蘭革命逼使巴列維流亡海外,取而代之的是以教治國的伊朗共和國。面對劇變,美國政府竟然沒法反應過來,也沒有因局勢轉變而制訂出新的伊朗政策,嚴重低估了伊朗人民因反巴列維而來的仇美力量。同年,美國於德黑蘭的大使館人員被學生挾持,卡達總統非單不能成功拯救人質,更大問題是白宮完全不懂得如何與這個新興的回教國度溝通。
列根上任後人質獲釋,美伊關係卻沒有改善,反而因為列根極其錯誤地玩弄兩面手法而惡化。列根一方面暗地裡向伊朗出售武器圖利,另方面又為伊拉克提供軍事援助,甚至准許美國公司向伊拉克提供可以製造化學武器的原料。薩達姆向伊朗軍使用毒氣,導致伊朗軍人死傷無數之時,列根的特使拉姆斯菲爾德正在巴格達與薩達姆握手言歡。據二零零六年的數字,現今伊朗人口六成在卅歲以下,這是一個慘痛的數字,提醒了伊朗人在兩伊戰爭中所付出的沉重代價,也提醒了他們,昔日美國是站在敵人的一方。
至於被布殊推至國際制裁層面的伊朗核能計劃,伊朗總統賈內德寸步不讓,也不能全怪責伊朗,因為伊朗核計劃之母原是美國。美國及法國早在五十年代末即協助伊朗成立核能研究所。至七十年代初,美國更承諾替巴列維王朝,於公元二千年前,在伊朗全國完成興建廿三間核電廠。一九七六年,福特總統又簽字批准向伊朗輸出提煉濃縮鈾的設備及技術。直至一九七九年回教革命後,伊朗所支付給美國的以億元計核電合約費不但化為烏有,重新起動核電計劃也不斷受到美國的阻撓。今天的所謂伊朗核危機,很大程度確是美國在自導自演。
簡單回顧美與伊朗的交往史,便很容明白布殊總統為何一再施壓,也沒法制止伊朗的核計劃,因為道理並不在美國那一方。任何良性的外交關係都不能離開互利互惠和求同存異的原則。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如果沒法找到共同利益或價值,則沒有對話的基礎。美國在巴列維王朝時期能夠將伊朗視作為中東的最值得信賴盟友,只是因為巴列維與美國均能各取所需。
巴列維早成為歷史,不論布殊總統或是未來的白宮主人,都必須要重建美國與伊朗的雙邊利益合作關係。繼續把伊朗打壓成為邪惡國度將無補於事,只有以平等及善意的全新思維推動兩國重新交往,才能化解美伊兩國的冤仇。
1 comment:
像希特勒,那是他个人的错误看法。
再说,希特勒在奥运会时也停止了战斗,
破坏奥火传递就是破坏和平的传播,他的水品比希特勒还低。
Post a Comment